时瑾年拉开少年细嫩的手,抽出了手指,站了起来,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地上的少年。
司机摸不准老板什么态度,试探的问,“时总,我把他移到旁边?”
时瑾年抬手阻止,拿出了电话打给了管家,“张叔,带人把门口小傻子抬进去,再请宋医生过来。”
“好的少爷,我马上到!”张叔挂了电话,帅气沉稳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担心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昨晚通过大门外的监控,发现了这个孩子守在门口,一守就是一整夜,少爷没为难他,要是有地方去肯定不会在外面冻一夜。
张叔想去送毯子,但那样这个孩子就没了进门的可能。
他就只能等,等少爷出门发现他,会不会再心软一次救下这个孩子。
凭着在少爷身边多年的经验,昨晚这个孩子明显引起了一点少爷的兴趣。
以前的都是一个眼神,直觉弄走。
这样傻气的孩子,没有心机,甚至连客气的话都听不懂,没有危险,留在庄园给少爷解解闷也不错。
还好,他赌对了。
张叔边打电话,边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才通知完宋医生,带着人走到一半,就看到时瑾年打横抱着人走了过来。
看清抱着的人时,张叔吓得脸色都白了。
江绵仰面朝天,脑袋软塌塌的向后垂着,胳膊也向下垂着,小腿软软的耷拉着,闭着眼睛,整个人随着时瑾年的脚步松软的摇动。
时瑾年有力的双臂,托着昏迷少年的腋下和大腿,向别墅走来。
少爷这哪是公主抱,这跟捧了条死猫有什么区别。
这样捧着,真的不会把人晃死吗?
“少爷,他……”他想问怎么会这么严重,考虑到少爷有洁癖,又伸手要接过江绵,“少爷,交给我吧。”
张叔伸着双手过去,直接被无视,时瑾年皱着眉目不斜视,抱着人径直越过张叔。
张叔讪讪收回手,跟上进了别墅。
时瑾年抱着人放到了客房的床上,离他的房间倒是不远,中间隔了几间。
“给他洗洗脸,脏死了。”
张叔一进来,就听到自家少爷嫌弃的声音,“好的少爷,交给我。”
时瑾年嫌弃的看了一眼,脏得要死,转身出了房间。
张叔去卫生间拿了盆和毛巾,放了温水端过来,给江绵仔细擦了脸和手。
其实一点也不脏,庄园大门口也是每天清洁的很干净,只是少爷有洁癖。
张叔给江绵盖上被子,又换了一盆水凉水进来,拧了凉毛巾搭在江绵额头上。
哎,已经不大聪明,这再烧坏了脑子,怕是连话也不能说了。
张叔又开始操心起来。
没一会,宋怀仁过来,检查了一番后,给江绵输液降体温。
时瑾年已经洗了澡,重新换了一身西装过来,依旧阴郁又矜贵,脸上冷冷的,气势逼人。
张叔站起身,站到一边,给时瑾年让出位置。
宋怀仁已经习惯了时瑾年一副冰山脸,一副看谁都想弄死的样子,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继续调整输液的速度。
张叔拿不准少爷这是准备把人留下,还是要怎么处理,于是恭敬的问,“少爷,需不需要给添衣服进来。”
张叔摸不准江绵的身份,不确定他昨天说的父亲是不是江临明,只知道江绵的名字,直接叫了名字。
“不用。”时瑾年说的干脆,“等醒了就送出去。”
能一时救下这个无趣的小傻子,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还想留在这里。
门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对这种小傻子感兴趣。
张叔心里一咯噔,心想还是不够了解少爷。
以为少爷心软会收留江绵,少爷还是那么无情无爱。
“好的少爷。”张叔心里叹气,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笑意,退了出去。
管家一走,宋怀仁就不正经起来,“时总,你这是动春心了?找了这么漂亮一个瓷娃娃。”
宋怀仁和时瑾年是同学,家底丰厚,不过他不是宋家长子,也无心经营家里公司,沉迷医学。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有事联系,无事失踪,宋怀仁已经习惯。
时瑾年单手插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回答宋怀仁的问题,而是问,“情况怎么样?”
被岔开话题,宋怀仁一点不在意,“烧到四十度,幸好及时上了退烧针,再晚点人都要烧熟了,到时候,你可以吃熟的。”
“我看你烧熟了味道也不错。”时瑾年阴郁的眼里闪过一丝暗笑。
一个眼神让宋怀仁以为时瑾年绝对做得出来。
“已老实,求放过!”吓得宋怀仁连连认怂,正经起来,“高烧,肺部有炎症,虽然没验血,但是这孩子肯定缺维生素D,皮肤白的跟一年到底见不到太阳似的。”
时瑾年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叠着,回想起昨晚小傻子是说过地下室。
难不成真在地下室长大?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死不掉,醒了就送走。
“别让他死了。”时瑾年说。
“放心,包活!”宋怀仁咧着牙笑,眼睛一转,又忍不住八卦,“说正经的,你从哪找到的这么漂亮的瓷娃娃?”
瓷娃娃?
时瑾年哂笑一声,“他是个傻子。”
在宋怀仁张大嘴巴的惊讶中,时瑾年又补了一句,“在门口捡到的小傻子。”
宋怀仁同情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安详少年,心里多了一丝同情。
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个傻子。
“人交给你了,我去公司。”时瑾年不在意的起身,看都没看江绵一眼,出去房间。
时瑾年说是等人醒了就送走,结果江绵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
当天晚上回家。
时瑾年:“小傻子送走了吗?”
张叔:“少爷,江绵还没退烧,人还没醒。”
第二天晚上回家。
时瑾年:“小傻子醒了吗?”
张叔:“江绵还有点低烧,人还没醒。”
第三天晚上回家。
张叔一脸春风迎了上来,主动汇报,“少爷,江绵终于醒了。”
时瑾年脱西服外套的手一顿,接着脱下了西服外套,“送走了吗?”
张叔立马收了笑容,心提了起来,“少爷,江绵醒是醒了,就是……就是……”
张叔欲言又止,沉默了两秒,“少爷,你还是自已去看看。”
时瑾年闻言直接上楼,“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