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暮修冯云陈风华王文至四人,驷马。
王文至冯云在最前,冯暮修陈风华在两翼。
对面赵宣看到全然不同先前的阵势,冷笑道:“这是要王师兄为主,那位云郎君在旁策应,另外两人见机行事,适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位云郎君轻身如燕,但论起马球之术恐怕不如另两人,故而我们只要盯住其他三人就好,尤其是王师兄。”
“好。”另三人应声。
轻锣再响。
八马对冲。
墨玉冲在前,冯云伏在马背上,虽没有夺头球的意思,也是打了想要搅扰对方的意图,赵宣等人见状也是两马来争抢,但终还是王文至拿了头球,顺杆甩向最远处的陈风华,陈风华马杖拦下,再高高扬起,马球往冯暮修那边飞过去。
冯暮修跟前早有国子监队相拦,马杖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打到马球上,突然另一杆打来,马球被打飞。
拦截的赫然正是冯云。
马球在她跟前打了个转,往前方飞去。
而在冯云前面,空无一人。
赵宣等人连忙来拦,却已经是晚了。
冯云再次从马上跳起,马球在她的马杖下化作一道飞弧入网。
“再一筹。”裁者高呼。
……
赵宣等人停下来,看着被众人围绕欢呼的云郎君,脸色难看。
这位云郎君不是不懂,而是根本大敌。
他们还没碰到球,她能先碰到。
且出手凌厉,马球在她的杖下就像是长着眼睛。
遂,战术调整,两人拦截冯云,势必要冯云四周不得有马球的踪影。
却不想冯云这回就跑到了马场边沿,硬是要带走赵宣队的两人,待赵宣队的国子监学子要策马回身时,冯云身形一矮,从马上没了影儿,黑色的骏马四个蹄子飞奔,竟是一股脑的往球门方向跑,再抬眼发现马球后发先至,正往球门的方向飞过去。
高高飞起的马球,本以为是谁也碰不到,可偏偏冯云又从马上现身,纵身一跃。
“砰——”
马球再入。
最终,赵宣队只能留下两人硬控冯云,另外两人对王文至冯暮修陈风华三人。
二对三。
就看实力了。
以绝对实力牵扯对方,让对方不敢分心,冯暮修陈风华两人合为一,王文至一人为一,与对方二对二之势。牵扯行进。
观战的国子监众学子还有王文远五皇子等一众小郎君只看得心神摇曳。
马球赛还能这么玩儿?
咱们几个还能跟国子监的学子们有来有往?他们也不过如此嘛!
得意之余也知道若非没有云郎君,也万不可能有如此欢愉。
可云郎君怎么什么都会?
推手,投壶,骑马,纵箭,还有飞身如燕,太厉害了!
国子监的学子们则是脸色又青又红。
想着若是换做他们下去会是怎样局面?
比赵宣他们又强上多少?
可只是跟着群小郎君比试就用上国子监的最强队,那岂不是打国子监的脸?
归根到底都怪赵宣他们,废话什么!!
外面急急把国子监司业请来的司丞松了口气,上面有人来了,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国子监司业看着场中和国子监队你来我往的那群少年郎君们气的胡子直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此我国子监学教之地,这群无所事事的小郎们焉敢如此视为无物,我要知道他们的父亲长辈,定要个说法。”
司丞忍不住提醒:“好像,好像里面有镇国公家的郎君……”
司业嘴角一抖,喉咙里冒出几声咳嗽:“镇国公府的郎君也无能如此无礼。”
“在哪里?”
司丞赶紧的指过去。
司业顺着看去。
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啊!
司业往前走。
旁边经过的国子监学子连忙让路。
司业挥了挥手,又往前。
直到看到在赛场上策马奔跑的冯暮修,又看向其他几个年龄相仿的小郎君,至于冯云,司业不认识,一眼掠过。
“还有这边——”司丞又指向看台上的少年。
司业张目再望。
嗯,有王文至的小弟,曾经来过国子监的,什么时候这小子也跟镇国公府的小郎君混在一起了?嗳嗳,这又是谁?
司业看到了五皇子。
揉了揉眼睛。
再看。
没错,就是五皇子。
嘶——
司业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口中指点呵斥:“好好,胆大妄为了呀!哼——”
转身就走。
司丞:“……”
哎嗳?啥意思?不管了?
国子监内,重重小径杉树之后,赫然一幽静小阁。
阁中窗扇四开,外面虽有热意袭来,但阁内仍凉意习习。
正中一幅“禅”字高高悬挂。
前面正摆着一方黑白棋的棋盘。
另一边桌上燃起檀香,渺渺下,方祭酒大人正捧着一卷书,捋须读诵。
屋外,脚步由远及近,老迈焦灼。
方祭酒大人皱了皱眉,也只得放下了书。
“祭酒大人,祭酒大人。”司业气喘吁吁的在外呼唤。
“进——”方祭酒道。
司业连忙推开门。
天气灼热,老人家又是跑着过来,衣襟都湿了层。
“发生何事如此焦急?”方祭酒问。
司业抹着脖子上汗,四下踅摸了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了才算是喘了口气。
“五皇子,五皇子来了。”司业道。
方祭酒呵呵:“五皇子来就来了,值得你这般?”
司业摆了摆手,坐下:“不止是五皇子,还有镇国公府的小郎君,几位将军的子嗣。”
“哦,不过是一群闲暇无事的小郎君罢了。”方祭酒不以为意。
“若真是闲暇无事就好了。”司业道,“他们他们跟咱们的学子打马球呢。”
方祭酒看着司业焦急的神色,缓缓放下书:“难不成他们还赢了?”
“大胜!”司业苦了脸。
方祭酒不由起了兴致,起身:“这老夫倒是要去瞧瞧,他们怎么会赢?”
司业:“对,这事儿就得您出面啊!”
方祭酒点头,出门。
司业缓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喝,方祭酒忽的又转过头,问:“他们为何要比?”
司业胡子抖动:“这说来就话长了。”
方祭酒走回来,坐下:“你慢慢说?”
司业:“……”
老头子你不地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