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卷卷甩着尾巴,小短腿都快跑出残影了,直直扑倒江绵脚边,举起小肥爪,搭在江绵小腿上,嗷呜嗷呜叫着,像是在跟小主人哭诉相思。
“卷卷。”江绵被卷卷叫唤的心都化了,弯腰将小狗崽子抱了起来,圈在怀里,抚摸小狗崽子的毛茸茸的脑袋。
卷卷看到江绵红肿的脸颊,顿时不嗷呜了。
开始呜呜哼唧,歪着脑袋像是在仔细检查江绵的伤口,乌黑圆溜溜的眼里沁泪水。
江绵一见卷卷流泪,也跟着急了,“卷卷……别哭……别哭,回来了,回来了。”
江绵以为卷卷是因为分离半天,太想他想的哭了,心口发酸,忍不住想要跟着哭。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奇妙。
江绵的记忆里,都是被所有人嫌弃,厌恶,唯一对他好的林姨,也没有表现过她需要自已。
江绵感动的眼眶泛红,“卷卷,我也……想你。”
卷卷两只小肥爪踩着江绵的胸口,扬起脑袋,就去舔舐江绵红肿的脸颊。
小狗崽子的舌头刚要触碰到江绵的脸颊,时瑾年就毫不客气的捏住狗崽子后颈皮,将狗提了下来。
强制终断了一场感天动地,狗和主人互诉衷肠的画面。
难道狗崽子比他还重要?
不是说喜欢他,一回来眼里就只有狗崽子。
不过,小狗崽子聪明,一见到小主人受伤,心疼的掉眼泪,还想帮主人舔伤口。
也不看谁挑的,他可是挑了沈清辞那一窝狗崽子里,最聪明的一只。
接收的时瑾年带有威胁的眼神,狗崽子还扑腾的前爪,立刻不动了,带着泪乌溜溜的眼睛躲闪,看向主人,嗷呜求救。
江绵急的想伸手抱回卷卷,又不敢,氤氲着泪光的大眼睛,征求又可怜巴巴的看向时瑾年。
时瑾年受不了这弱可怜的眼神,好像他是拆散他们的恶人。
“不要让它舔你的脸,会烂脸。”时瑾年吓唬完江绵,又开始吓唬小狗崽子,“管好你的嘴,要是乱舔,舌头拔了。”
江绵抬手挡着红肿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卷卷被时瑾年拎着,肥嘟嘟的小身体瑟缩发抖,嘴里小声哼唧。
一人一狗被成功吓到。
时瑾年将狗又放回江绵怀里,这次小狗崽子老实了,一到主人怀里,就把脸埋在主人臂弯。
看不见,就不害怕可怕两脚兽。
张叔新奇的看完热闹,上前提醒,“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时瑾年嗯了一声,看向还在互诉衷肠的一人一狗,语调里到了点嫌弃,“上来换衣服。”
时瑾年的大手捏住江绵的后颈肉,带着他走上台阶。
进了江绵的卧室,又将狗崽子提溜着放到地上,和江绵一同去洗手间洗手消毒。
“穿这一套,换好衣服到客厅等我。”
时瑾年交代完转身要回自已房间,衬衫袖口被拉住。
“少爷……卷卷还……还没吃饭。”少年白嫩的小手拽着时瑾年的袖口,小声的请求,“我想陪……卷卷吃饭。”
江绵的意思很明确,他要陪没吃午饭的小狗崽子吃饭,不陪他吃饭。
小狗崽子比他还重要?
时瑾年肯定不会开口这么问。
难不成让他和一只狗比较?可笑。
午饭吃的晚,这会也不饿,晚点吃饭。
并不是为了江绵妥协。
时瑾年沉了沉气,压下眼底的不悦,“换好衣服,去告诉张叔,等卷卷吃完了,我们再吃饭。”
“谢谢少爷!”少年弯起眼睛,揪着时瑾年的袖口欢快的摇了几下,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卷卷也嗷呜摇着尾巴,赶紧跟在后面,蹲在卫生间门外守着小主人。
小狗崽子目不斜视盯着卫生间门,坚决不看那个可怕的两脚兽一眼。
晚饭后,江绵抱着卷卷,跟着时瑾年进了书房。
江绵兴奋的在书架上寻找他需要的书,这里书太多了,都是各学科高阶知识。
高阶也难不倒他,一口气拿了六本,江绵盘腿窝在沙发上,开始看书。
卷卷跟着跳上沙发,趴在他腿边,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他的脚上,闭目养神。
书房明亮,静谧,只有书页翻动声和键盘跳动的声交相辉映。
一阵不和谐的手机铃声响起,江绵本能抬头向时瑾年办公桌望去。
时瑾年原本专注认真的神色,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时,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铃声一阵阵突兀的继续响,江绵好奇为什么时瑾年只是看着手机不接电话。
最终铃声快要断的前一秒,时瑾年接通了电话,走到窗边,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时东来苍老带着愤怒的质问声。
“你为什么要找人把俊峰打的那么严重?他是你堂哥!还嫌外头看时家笑话没看够吗?”
时瑾年冷笑,眼里没有一点笑意,只有冷漠,“父亲也在乎起外面人的闲话了?当初你们放任养子打杀亲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怕人笑话?”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畜生!”
时东来暴躁的谩骂声接连不断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当初你生下来时,就该把你掐死!这样也就不会祸害到时家,你哥也不会瘫痪,你母亲也不会死。”
“你就是时家的祸害!不要以为你给我办了寿宴,我就会感激你,我呸!你只不过是怕人家戳你脊梁骨!在这扮演父子情深!”
“时瑾年,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这么个魔鬼!”
话筒里还在接连不断的传出时东来带着愤怒的控诉,时瑾年默默听着,这些话他已经听过很多遍。
时东来骂累喘口气的时候,时瑾年声音没有起伏的开口,“父亲,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做蠢事。与其在这里指责我,倒不如去问问你的好侄子,今天又干了什么蠢事。”
在时东来开口前,时瑾年又说,“这次是断腿,再有下一次,你知道的。”
“毕竟,我心狠手辣。能给你们荣耀,也能将你们打入地狱。”时瑾年阴森轻笑,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时瑾年站在窗前,无声面对着窗外。
江绵看不到时瑾年的神情,但是能够感觉的时瑾年身上浓烈的颓丧,冷硬的气息,仿佛有一团迷雾将他包围,隔绝了时瑾年的温柔和温暖。
江绵放下书,赤着脚,踩着冰冷的地板,走到男人身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抱住对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