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放满了水,时瑾年才关了花洒,看着缩在水里只露出一点肩膀的江绵,心里的怒气消下去一些。
包裹在热水里,江绵渐渐缓了过来,身上热乎起来,脸上红润起来,脸颊上带着一点粉红。
江绵抬起头,有些害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衣服湿透贴在身上,脸上看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反正他心里有些害怕。
“小傻子,别在浴缸里把自已淹死了。”时瑾年看他看他缩成一团的模样,可怜的同时又有些嫌弃。
突然被说,江绵一点准备没有,抱着膝盖,想要坐直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一边歪。
江绵吓的睁大眼睛,完全忘了反应,感觉要倒在水里时,一只大手扶住他的脑袋,把他扶正了。
时瑾年太阳穴凸凸的跳,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怒意,“你怎么不把自已蠢死。”
江绵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不敢看时瑾年也不敢说话。
甩甩手上的水,身上都是湿的很不舒服,时瑾年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怒气又消了下去。
落水才捞上来,这么弱,头晕也是正常反应。
得看着他洗好,要走了,他相信这个傻子会把自已淹死。
没听见时瑾年说话了,江绵扬起脑袋,想到时瑾年是因为他才一身水,舔了舔嘴唇,建议。
“少爷……你要不要……下来一起……洗。”
一起洗?
时瑾年太阳穴又突突的跳。
要不是江绵真是个傻子,知道他真心想要他单纯洗澡,时瑾年都要相信江绵是在勾引他。
“谁要跟你一起洗,不冷了就赶紧洗洗上来。”
“不冷了……不冷了。”江绵说着哗啦啦的从浴缸站了起来。
白条条一道夹着淡粉倏然闯入时瑾年视线,看的他心头又是一梗。
他是说过,自已可以看他的身体,但是他也不用这么不见外,一点不知道回避。
傻子。
生气归生气,时瑾年还是拽了浴巾搭在江绵的肩膀,转身出去给他拿衣服。
“洗好了赶紧出来。”
时瑾年没好气丢下一句,去了衣帽间。
找好衣服,一转身,时瑾年差点眼前一黑。
江绵踩着拖鞋,头发丝还滴着水,浴巾就这么披在肩膀上走了出来。
男人的浴巾是这么用的吗?
“谁让你就这么出来的?!”要是卧室有其他人呢?
时瑾年粗暴的扯下浴巾,兜在江绵头上,隔着浴巾在他头发上并不温柔的揉了几下,拿开了浴巾。
“穿好衣服,把头发吹干。”时瑾年将衣服往少年胸前一塞,出了衣帽间,脚步不停,出了房间。
迎面遇到了走过来的张叔和宋怀仁。
宋怀仁肩上挎着医药箱,眉尾一挑,夸张又惊讶的看着时瑾年。
“不是,不是你家瓷娃娃掉水里了吗?你这都是怎回事?时瑾年,我还第一次看你出水芙蓉的骚样。”
宋怀仁说的轻佻又暧昧,听的张叔脸上都尴尬,他能不能走,好像不能,这个时候是需要打工人旁白的。
“宋医生,江绵落水,少爷下水救江绵上来的。”
“哟,你还挺在乎你家瓷娃娃的嘛,居然亲自下水救人?”宋怀仁有些不信。
“我也挺在乎你的。”时瑾年笑的有些渗人,“要不你也去陶然湖里洗一洗?”
宋怀仁立马打住,要往房间进,“不开玩笑,我去看看你家瓷娃娃。”
时瑾年伸手拦住,淡淡的说了一句,“等着。”转身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宋怀仁有些懵,回头看张叔,用眼睛在说这是什么意思?
“宋医生麻烦您稍等。”张叔面露微笑,“大概江绵衣服还没换好。”
宋怀仁已经闻到八卦的味道,立马问,“时瑾年已经睡了瓷娃娃?”
张叔脸色一变,“少爷的事,不敢多问,宋医生,你可别害我。”
时瑾年进去江绵刚穿好衣服,里面淡粉色卫衣外面一件奶白色毛衣开衫,下身宽松蓝色牛仔裤。
稀松平常的穿搭,在江绵身上自成风格,温柔漂亮又软乎乎的好欺负。
江绵一怔,没想到时瑾年又湿漉漉的回来了,正要问时瑾年冷不冷,就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语气。
“过来吹头发。”
江绵乖乖跟着进了卫生间,三分钟后头发吹好。
“去沙发上坐着,让宋医生给你检查下。”
时瑾年开门面无表情让宋怀仁进来,自已回房去洗澡换衣服。
救的及时,江绵除了刚捞上来时昏昏沉沉,洗了热水澡后气色好了起来。
宋怀仁检查没有问题,只需要喝点姜汤驱寒,保险起见,还是让江绵去床上躺着。
正好厨房王婶端来刚煮好的两碗姜汤,一碗是江绵的,一碗是时瑾年的。
时瑾年洗完澡出来,宋怀仁已经看好正要下楼,聊了几句,便直接告辞。
时瑾年直接去监控调度室,查看了监控。
监控里拍的清楚,江绵带着卷卷在后草坪上撒欢,小狗崽子调皮到处跑,江绵追着狗崽子跑到了陶然湖心的亭子里。
小狗崽子跑的太猛,刹不住脚,直接怼到了水里。
江绵想都没想,直接跟着跳了下去就狗。
湖心的位置水深近两米,江绵一个从来没出门的人掉下去,没有及时抢救,必定淹死在里面。
时瑾年想想有些后怕,监控和人手哪一个没安排到位,小傻子这会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完监控,时瑾年又回到江绵房间。
江绵正躺在床上,知道今天惹祸了,眼巴巴的望着天花板,睡不着也不敢起来。
见到时瑾年进来,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少爷,宋医生说……我很好!”
想到江绵不管不顾跳下去救狗,时瑾年心里还是有气,说话语气也不好。
“你很好,再去多跳几次湖,看看没人救你,你还能不能上来?”
“不能。”
“那以后还敢不敢跳了?”
“那可以等……少爷在……的时候跳吗?”江绵怯生生的问。
时瑾年脸色肉眼可见的阴雨密布起来。
江绵:?
不知道为什么。
少爷又生气了,少爷好喜欢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