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炎走到我面前,伸手推了我的脑袋一下:“你别这么夸张行不行,你明明都已经猜到她是被人下了蛊了,怎么还这个样子。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别总觉得她是恋爱脑。”
“你现在确诊她是被下蛊了?”明明他手也不重,但我还是被他推得脑袋一歪,歪就歪吧,我也没急着正回来,就这么歪着头和他说话。
“八九不离十,几乎可以确定。不过还是得检测一下更稳妥。”张九炎又伸手把我的头掰正,似乎他觉得我这样看起来更顺眼一些。
我正想问他怎么检测的时候,向珊珊接完电话进来了,于是我又把问题咽了回去。
张九炎拿出他的手机一边翻页一边自言自语道:“是我的思想跟不上时代了吗?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审美都变得奇怪了。”
“你在看什么啊?”我伸过脑袋瞅了瞅。张九炎在某个短视频平台看一些情侣秀恩爱的视频,而且全是那种油腻男人加妙龄少女的组合。
相信只要玩过短视频平台的朋友都不会陌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除了审美也审丑,以至于突然流行起了一阵丑女配俊男或者美女配丑男的搭配。不管是记录真实的生活,又或者是编的剧本博人关注,总之这种美与丑的视觉落差会在一定程度上夺人眼球,引人争议,热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张九炎刚刚搜索出来并发出感慨的,就都是这些类型的视频。
“噫!辣眼睛!这样的搭配,这男的上辈子是救了那小姐姐全家吗?”我秒懂张九炎的用意,还特意朝向珊珊努了努嘴:“小姐姐你说是不是?”
我这样问她了,向珊珊自然也好奇,于是她也凑过来看了看,张九炎见状便把拿着的手机伸到了我们的面前。
向珊珊看视频的时候,我和张九炎都在看她的表情。只见她先撇了撇嘴,然后吐了吐舌头做个了发呕的表情:“是够恶心的。”又说道:“这些都是假的吧,哪有这么夸张的。”
对了!我们要的就是她的这个反应!向珊珊根本不喜欢这种中年油腻的男人类型!
我和张九炎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在心里肯定这向珊珊就是被人下了蛊。而那个下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奔年的大女儿!
“你刚刚说你想做个和合法事是吗?”张九炎收回手机,走到老板椅这边坐下,“你的这个和合法事是准备给你和你这位男朋友做?”
向珊珊点了点头,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上面写着她自已和周奔年的生辰八字,双手递到张九炎的面前:“本来只是想解决那个古曼童的,小凌昨天和我打电话确定时间的时候,已经告诉我说张师傅您把那个东西解决了,所以我就想做一场和合法事。”
张九炎看了一眼那张纸条,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接过,他对向珊珊道:“这个法事我可以给你做,不过事以密成,你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男朋友。你能做到吗?”
在向珊珊点了点头之后,张九炎继续道:“和合法事是一种精神力量,为了法事效果,需要用到你身上一些东西,我让小凌来收集,得麻烦你配合一下。”
我还在纳闷要收集什么东西的时候,张九炎让我从她身上采集了几根头发,又剪了几片指甲。然后对向珊珊说:“你可以回去了,等三天之后你再过来这里,记住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
向珊珊连连答应,然后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你确定她是被下蛊了?”我走到张九炎面前坐下,张九炎拿了张纸在写着什么,边写边对着我点了点头。
“那既然都已经确定了你还要接她这个事啊?”
“给她解呗。”这次张九炎写着他的纸条没有抬头。
“你居然还会解蛊?”我嘴巴成了鹅蛋形状,“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什么都要给你汇报,到底谁是谁的小助理?”张九炎写完抬头,在我的白眼儿中递给我一张清单。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要红绳一条,纸人一个,公鸡一只,朱砂,还有向珊珊的头发指甲等等。这些分明就是做法事要用的东西,我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张九炎,我再看了看纸条,又再看了看张九炎……张九炎叹了口气,对我伸手,我把清单递还给他。
“祖宗,你这哪儿是来当我的助理,你这分明是来度假加满足你对玄学的好奇心,还是带薪的那种。”张九炎语气无奈。
不过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张九炎会解蛊?既然他会解的话,那他也会下吗?
“你会解蛊?”我再次问道。
“所有的降头也好,蛊毒也罢,包括诅咒,其实都是一种链接,有了这种链接,那些东西才能谈效果。把链接切断,自然就没用了。”张九炎向我解释道,复又笑了笑:“何况你以为东南亚的降头,和那些少数民族的蛊毒是从哪儿来的?这是都是起源于道家分散出的支脉,孙子见了祖宗,能没办法治住它们吗?”
“那你要怎么解?”
“给她做个送替身的法事,斩断他们的链接,向珊珊就不会再爱周奔年了。”
从张九炎的表情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不齿周奔年一家的这种行为,为了一已私欲,下蛊毒控制一个妙龄女子,任他们摆布。如果不是这个小姐姐因为稻草人古曼童来找到张九炎,那她的一生几乎就这样一眼能望到送的被断送了。
张九炎沉寂了一会道:“一个人可以花心,哪怕就是很渣呢,但人心不能坏到这种程度!这种人的下场一般都好不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大女儿和他大女儿的妈妈。”
张九炎是一个很佛系的人,遇到有人刁难为难,他总是一笑置之,不申辩也不理睬,有时候还会补充一句“对对对,您说得对。”像今天这样,他把思路延伸到了其他人身上,我真的还是头一回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