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潇潇把牛朴树稳稳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问:“爸爸背着奶奶,那是爸爸有孝心,可是朴树为什么哭呢?”
牛朴树抬头看着闫现康背后,回答得认认真真:“因为奶奶,她一直在哭呀。”
……
“牛朴树现在人呢?”我问祝潇潇。
“让闫现康接回去了。”
“怎么还能让他接走,他不是疑点很多吗?”我皱眉。
“他疑点再多也只是疑点,那天他去局里认领他母亲尸首的时候,没让他带走牛朴树就是要有相关证明和材料。如今人家东西带全了来办理手续,怎么能不叫人家领回自已的儿子呢。”看祝潇潇的表情,他才是最舍不得牛朴树的吧,“不过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于公于私我都会随时回访小家伙的生活情况的。”
我想了一晚上牛朴树看到他奶奶事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把这牛朴树看到他上吊的奶奶趴在他爸爸背上哭的事告诉了张九炎,想听听他的看法。
张九炎对闫现康的事不置可否,倒是先给我讲了讲关于“天眼”的由来。
中国是一个信奉儒道佛的国家,在这些宗教信仰中,人们相信孩子小的时候是存在天眼的。民间一直有传闻,宝宝在一定的年岁之前“天眼未合,可视鬼魅”。
“天眼”是道家的说法,佛家言此为“识海”。这里的“天眼”并非是指眼睛,而是宝宝的脑门部位,用现在的医学名词来讲,叫前囟门。
在宝宝刚出生时,前囟门还未完全闭合,甚至还是软软的。一般卤门在二九时期,即出生之后的十八个月左右,会彻底硬化合拢,先天之眼在此时也就被封上了。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带着先天淳朴的天德能量,天真无邪,心无杂念,灵魂相对成年人更接近宇宙万物的至真至善,慧识还未屏蔽,可以透过天眼看见高维度的东西,可以看见成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鬼魂之类。
“天眼”之说由来已久,古人也对此深信不疑。他们认为人类生来就带有某些能力,但随着后天生活的继续,人体发育和心智变化,人的后天欲望渐起,很多能力被后天世事污浊玷污了,孩子时期的天真淳朴消失之后,天眼也就逐渐闭合了。另有说法是女孩子在七岁之前,男孩子在八岁之前,或者更早,依据后天生活环境而定。
其实关于小孩究竟能不能真的看到鬼,确实不好说,毕竟我们又没有小孩的视角。但是对于老人和孩子更容易看到“脏东西”这件事,从科学角度还是可以解释的。
老人和孩子之所以容易“撞鬼”是由于认知功能的异常导致,大脑颞叶区是分管听觉、视觉、嗅觉的地方,也就是主管认知功能的部分,三岁前孩子的认知功能还未发育完全,所以更容易出现认知错误,尤其是来到陌生的环境感受到恐惧后,更容易“撞鬼”,老人则多是由于大脑颞叶区的退化才会出现不正当的认识,就和人老了之后嗅觉、视觉、听觉下降一样。
其实很多青壮年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也是能看到鬼的。只要磁场和电波一不小心对了位,分分钟就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关于他们的视角,比如牛朴树,比如张九炎,从他们的视角看出去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也缠着张九炎问过,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普通人见到灵体类的事物,张九炎的回答十分直接且操作性强,缺点就是无法保障效果。他就说了俩字,做梦。
这天我在办公室,正和事主约着时间,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没等我说请进,那人就自已推门走了进来,这人看起来可能五十多岁,额头看起来有些发黑,单从他的外貌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形象,但我总感觉他身上没有农民那种与生俱来的憨厚感觉,他的面容看起来就有点不舒服,整体感觉就很像,怎么说呢,就很像一个“想塑造农民朴实形象又没塑造成功的土匪”。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土匪呢。不过从他进来开始,我就有些不舒服,本能地有些排斥,直接反应就是有点儿犯恶心。
其实动一动脑筋就知道,来这里找张九炎的,都是遇上了常人无法理解并解决的事的人,那能量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咳嗽,我便用纸杯给他倒了杯茶,他笑眯眯伸手来接,却手一软,纸杯连着杯托一下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茶几旁边,碰在茶几腿上停了下来,茶叶连带水全洒出来。
“抱歉,抱歉,最近手总是会时不时有些痛,可能是风湿病犯了。”这人说了几句话,咳得更厉害了。
我见状又重新拿出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次没有递到他手里,而是直接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等一阵咳嗽过去,这人再次笑眯眯道了声谢。
张九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一进来,这人就急忙起身,却一个趔趄跌坐在了沙发上。“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这身体越来越不济啦。”这人又慢慢起身,对着张九炎笑了笑,“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张师傅吗?”
张九炎从进门看到这个男人起,他表情就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吃惊,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不过短短一瞬,他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径直走到我面前示意我往后退一些,然后站在我和这个男人中间,把我们隔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师傅幸会,幸会,”这人说着就向张九炎伸出手,似乎想和张九炎握个手,但他刚抬起手来就跟抽筋似的又将手垂了下去,“我对您是慕名而来,慕名而来。”
张九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又对着邱鸿高下巴一点示意让他也坐,然后说道:“坐下聊吧,你遇到什么事了?”
邱鸿高:“我觉得,我最近太倒霉了,而且还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