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覃离那儿行不通,封宸便想着去找辛桉岁。
还没到辛桉岁跟前呢,就听见辛桉岁娇俏道:“封宸哥哥不要来问岁岁哦,岁岁是不会说哒。”
“岁岁只能告诉你祖奶奶就是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挚友,是岁岁的祖奶奶哦。”
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曾祖母的挚友。
封宸掰着手指头数,震惊道:“那岂不是几千岁了!”
南宫婧蹙眉,道:“阿…槐安,这蛋看上去非同寻常,且好生收好。”
“嗯。”槐安颔首,将蛋收进玉笺空间。
“人都走了,我们也先离开吧。”
“嗯,先离开吧。”
众人行至大殿前,被一头火红的靳焱拦住了去路。
“见过神君大人!”
靳焱径直走到槐安跟前。
深邃的兽瞳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出一朵花来。
“靳三火。”
下方传来水小卿警告的声音。
靳焱眨巴眼皮,把贝壳和水小卿一同交给槐安。
而后,化身成一头火红麒麟头刺青落在槐安手臂之上。
封宸凑上去,好奇打量着小人水小卿,“嚯,这个就是你师尊?”
槐安侧身,躲过封宸靠过来的手肘。
桃花眼微垂,眼尾上挑,一抹淡淡的绯红攀上眼尾。
辛桉岁也凑上前,甜甜叫了水小卿一声,“祖奶奶~”
“诶~小岁儿。”
辛桉岁甜甜一叫,叫的水小卿心都要化了,瞬间化身老母亲。
“吃的怎么样,在试炼地开心吗,有没有想祖奶奶啊?”
“开心的,槐安哥哥亲手烤鱼和兔子,很好吃,”辛桉岁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岁岁可想祖奶奶了!”
水小卿一脸慈爱地看着辛桉岁,眼里丝毫没有两个少年的地位。
覃离跳起来疯狂找存在感,“祖奶奶,祖奶奶,还有我还有我!阿离也想您!”
和几个小辈聊了会儿,水小卿忽然道:“行了,事情已了,我就该回去了。”
水卿这一抹神识小人就是为了清衍真人和靳焱进来的。
这才二人的事均已完成,那她这抹神识也该归位了。
“祖奶奶再见!”
“师尊……”沉默许久的槐安突然叫她。
水小卿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忽然笑了,“有什么等三月之后再说,为师等着你们出来。”
“好。”
离开的最后一刻,水小卿最后看了槐安一眼。
她忽然心中泛起一抹没来由的酸涩。
槐安如今也才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甚至还未及冠,就要让他一下子接收那么多消息。
这换谁都不好受的。
末了,水卿叹了口气,变成一抹流萤飘向远方。
浮光阁。
缓缓睁开双眼,水卿怔愣了一瞬,发觉回到了浮光阁才回过神来。
巨大的留影石上投射着青木域内的情形。
身形颀长,黑色劲装的少年疾步在丛林之中。
他面色凝重,好看的眉头皱起。
水卿静静凝视着留影石上的画面。
那张与风辞相似的脸总是让水卿恍惚。
水卿望着他的脸,总是在想,她到底是在看槐安呢,还是在透过他的脸去寻找另一个故人。
十万年来,水卿第一次不知如何作答。
“小主,鹫华神尊来了。”
白榧凑到她耳畔耳语,将她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拉回来。
水卿定神,起身离开了阁楼。
浮光阁之上的某一片云彩之上,站着位长袍加身的风度翩翩的男子。
“人界,孤儿,剑灵体......”
水卿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浅色眸子闪过一瞬危险的红光。
“鹫华,你该给本尊个解释。”
她发了怒,一时间师兄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卿儿……”
水卿蹙起眉,“鹫华,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他的事上瞒我骗我。”
“那你呢,”鹫华回头看她,“当年祖神之言日日夜夜萦绕在我耳边,让我每时每刻不敢松懈。”
“你的情丝已然斩断,阿辞予你不是情,是心魔,是执念!”
“我没忘。”水卿拂拂衣袖,“若我再执着于阿辞就是个死。可是鹫华,我找到他了,他就在槐安识海内。”
“阿辞早已渡忘川,魂魄归于魂河,他已经转世了。”鹫华道,“槐安识海内的不是阿辞的魂魄,那是阿辞执念所化的残魂。”
“落泱认主了,落泱认他为主了,龙吟也是。”水卿指着底下浮光阁,“你告诉我若不是阿辞,就凭槐安如何做到?”
“槐安就是阿辞转世!”
“你说……什么?”
水卿蹙眉看他,不可置信。
鹫华叹了口气,淡道:“你还记得一千年前在九重天你时常去的那片莲花池遇到的那朵双色莲花吗?”
一千年前,莲花池……
水卿回忆回忆,还真从回忆中找到了那朵异色双生莲。
在九重天庭之上的莲花池中,一朵罕见的异色双生莲在一众相同的莲花中傲然屹立。
它的花瓣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一半如火焰般艳丽,另一半则似冰雪般洁白,双色交融,美不胜收。
当时水卿觉得它特别,在九重天的那些日子天天去莲花池看它。
还特地给它输送了一些神元。
可是……当年那朵异色双生莲和阿辞又有什么关系?
“阿辞的转世就是那一朵异色双生莲。”鹫华在水卿疑惑的目光中继续道,“那朵莲花因为你输送的神元有了灵,没多久就化了形。”
“在你离开九重天后不久,他化成人形跳下了落神台,投胎进易南宫宫主夫人的肚子里,成为了现在的槐安。”
“可是因为阴差阳错,原本身为少宫主的槐安流落至人界,直到十七岁被我领回神域。”
说完,鹫华大手握住水卿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
“卿儿,不要再执着了,我知你要做什么,阿辞已然投胎转世,槐安就是风辞,你的计划注定不会成功。”
水卿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槐安就是风辞......
槐安就是风辞......
槐安就是风辞......
这六个字不断在水卿脑海浮现。
良久,水卿忽然自嘲的笑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