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关江家的事时,温予宁脸上的笑意一滞,手指紧握起来,冷然着脸也跟着朝楼梯处望去。
顾老爷子在长女顾婷、大房顾咏辉、二房顾维阳的陪同下往下走。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江锦琰与江筱茜。
看到江锦琰身形时,温予宁怔愣在原地,视线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形移动。
到顾家老爷子走到大厅中间下来之前,温予宁依旧不敢相信,在内心中努力说服自已,他只是顾家的远房亲戚,并不是那燕城江家太子爷。
可是接下来顾老爷子的话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顾老爷子一走到中间,所有人就纷纷上前祝寿。
顾老爷子满面红润笑呵呵回应着,最后向着众人介绍:“各位,这是我顾家唯一的外孙,燕城江家长子江锦琰。”
江锦琰从容淡定,在顾老爷子介绍完之后缓步上前,对着面前的所有人点头“各位好。”
打完招呼后他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人视线的打量也不为所动。
只是目光却是在众人面前一一划过,直到在一处角落见到温予宁时才停顿下来,朝着她浅露笑容。
此时的温予宁神色震惊,从听到顾老爷子的介绍后,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耳边一阵阵地嗡嗡声炸响。
周围人的声音与掌声全都消失殆尽,只在脑中回荡着“他是江家太子爷”这一句话。
温予宁紧紧扣着杯壁,越攥越紧,胸前起伏剧烈。
她眼底渐渐泛红,闪烁着点点泪光,抬起头,用一双通红带着一丝恨意的双眼直直看向江锦琰。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时,江锦琰刚露出的嘴角笑意微滞,眉头皱了下。
为何他从她那双眼中看到了恨意?
没等江锦琰深究,他就被宴会上的人转移注意力。
温予宁盯着江锦琰的背影许久,任由眼底的泪水流下也没有去管。
她缓缓后退,离宴会厅越来越远,最后转身离开,离开那让她窒息的地方和人。
热闹声越来越小,周围只剩下虫鸣声。
她手中还攥着喝了一半的果汁,瞪着双眼迷茫地走着,也不知自已要去哪。
只知道自已要远离那里。
走了许久许久,离宴会越来越远。
直到脚底微湿,她才从震骇中回过神。
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已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而她的脚正刚好踩进面前的水池边。
水池对面有着一栋三层的红砖洋房,墙壁四周开满了红色与白色的花朵,就连阳台上也摆满了红艳艳的花。
远远一看,仿佛就像是一栋花房。
温予宁收回目光,在水池边蹲下来看着水中自已的倒影,她喃喃自语:“没想到江家太子爷是他。”
“没想到他……所以他是骗我的。”
“他不是受邀来的宾客,也不是姓姜,而是姓江。”
“是害爸爸妈妈出车祸,让我家破人亡的燕城江家。”
“也是自已一直要报仇的江家人。”
“呵、呵呵……”温予宁说着说着不禁自嘲低笑出来,眼泪滴在水里发出‘啵’的一声,随后就隐没,“真可笑。”
“原来自已一直要找的仇人就在身边,而自已却愚蠢没有发现,还傻傻的叫着他哥。”
温予宁垂下头掩面哭泣,一个人蹲着发泄了许久。
良久,抽泣声渐渐小了,温予宁从臂弯上抬起头,缓慢扭头看向来时的路上。
她的视线紧紧望着远方,神色莫名,但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脸色坚定起来。
她收回视线,转回过头,撑着双膝想要起身。
没成想刚起来一半就因为腿麻晃悠了几下,险些栽进水里。
最后还是她朝着身后的方向倾斜了些,才避免了这意外。
但也由此磕绊在地上,手臂先着被擦伤。
温予宁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和手臂上的划伤,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石子地上,扶着手臂小心站起来。
刚站起,身后响起一道女子疑惑声。
“你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
温予宁被突然从身后响起的声音惊吓一跳,条件反射地转回过身,一脸惊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子。
“你怎么会跑来这?”对面女子再次询问。
温予宁张了张口:“我、我……”
“你是来参加顾家寿宴的吧?”
温予宁点头:“是。”
那女子好奇问:“你刚才哭,是因为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因为什么?”
温予宁对着她摇头,之后就紧闭唇没有回应她的这个问题。
那女子似乎无奈一笑:“好吧,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叫顾乐夏,是顾家人。”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温予宁不解:“顾家人?那你怎么没在宴会上?”
顾乐夏叹了口气,解释道:“原本我是要到宴会了,只是突然间忘记拿寿礼,把寿礼落下了。”
“这不正要回去拿呢,就刚好瞧见你在这了。”
温予宁看了下对面红砖洋房,又看了下顾乐夏:“那栋种满花的房子是你住的?”
顾乐夏笑着点头:“嗯,是的。”
“你等下是不是要回宴会上?”
“要是回去的话你等下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宴会。”
“你的礼服湿了,先跟我去房子里吧。”顾乐夏说完后就绕过水池,朝着不远处的红砖洋房走去。
温予宁弯腰捡起高跟鞋跟了上去。
离开水池不远处有一边打理修整好的草地,草地覆盖在洋房周围,她赤脚踩上去,感觉痒痒的。
到了房子前,顾乐夏打开门进去,朝着走近的温予宁说:“你随意找个位置坐着休息会。”
“或者换件衣服?”
温予宁低头看着沾了一些泥土的裙摆以及脚底,脸色不自然起来,紧抿了下唇,退出到门外。
顾乐夏注意到温予宁的行为,不免好笑,宽慰道:“不用担心弄脏,进来吧。”
“我看你与我差不多高,身形呢也比我瘦一点,我这里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听她这么一说,温予宁小心地踩了进去,只是不敢坐下,就站在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