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终归是间铺面,总是不会亏的,你多警醒些,看的仔细点儿,多上心吧。”
“儿媳记下了,一定好好理事。”
“要说治私产也没什么特别,只是瑾儿还小,还得我们这些大人。多把持着些。”
“母亲,我会派下人去打听妥了,再让瑾儿自已决定。”
“这样稳妥一些,要多留心。这是我们王家女儿置下的第一份产业,当年,她姑姑婉瑜被选进宫时,年龄还小,家里还没来得及备上一份嫁妆,更没有给她置私产,就去了宫里。哎!还要近10年才能回来。……”
“母亲,小姑进宫以后,没见过家人吗?”
“算是见过吧,当年,老爷在京城官位上的时候,还是能在大型的祭祀、节庆上见到宛瑜的。
都是远远地看上一眼。那时,听说被皇后宫中要去,做了文书记录,当的是正六品女官。
去年,你父亲的一位朋友闲谈中说到,如今她被调去了太极殿,给太后做文书案牍工作。看穿的服装,好像升了个从五品的官职。
那孩子在宫里,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婆媳俩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都不便往下细说。
青儿从门外进来打破了沉寂,回禀道:
“老夫人,夫人,朱儿已经把事情办好了,老爷请您二位去前堂。”
待到婆媳两人,进了前院儿的正堂,祖父对家中子孙的考校已经结束了。
正着喝茶,说起王瑾仪的白话故事:
“还是因为,你日常接触的人和事儿都太少了,太单一,所以创作题材,不会有太多,随着瑾儿能慢慢长大,总是会对你写话本子,有更多好处。”
“祖父,我可以去选铺子吗?”
“这个,你要问你的母亲,跟家长好好商量,还要听家人的意见。”
“祖父,瑾儿记下了。祖父,我想要一份您的字,作字帖。”
“瑾儿不适合临祖父的字,你先用文栋的字做字帖吧。”
祖父看向王文栋。
“你是兄长,要多帮助一下瑾儿,她习字一事上不太行,你要给他认真的写好字头,让他临摹,慢慢就会写好的。”
“是祖父,我会帮助瑾儿写好字。”
祖父好像怕伤了王瑾仪一样,温和了语调。一字一句徐徐进道:
“大多人要把字写出型格来,得不间断的练一年以上,你恐怕会更久。
作为我王家子孙,你只能把字习好,这是我王家门里最低的要求。你可听得懂吗?”
王瑾仪心中一顿的呜呼哀哉,天呐!人家全族人没有写的比自已更差的,我简直是没脸了。
多亏自已占了前世记忆没丢的便宜,要不这不成了王氏宗族,拖后腿的那只大肥腿了!
王瑾仪把一口小奶牙都要咬碎了,气死本瑾仪了。姑奶奶就是不信这个邪。
写不成王羲之,干不过王献之,总能写成个普通王氏子孙的样吧?
“祖父,我保证半年内写成样子!”
“好,像我王氏子孙的样子。”
祖母和母亲落座,就听到了王瑾仪恨恨地保证。两人都为王瑾仪的保证担心。
并不担心是不是半年内能把字写成。而是担心,这孩子过于用心,会累坏自已……
直到送走了祖父祖母,父母商议事情,王瑾仪都陷于王氏子孙倒数第一的折磨之中。
毕竟前世也从没这么出挑过,不管学习好与不好,都没占过第一这个位置。
就算高考考进了京城的两大名校之一,可也不是全校唯一一个呀。
现在,突然给自已一个,成为第一的名额,自已还真是没有,接下来的心理准备。
就这样儿,反反复复的想着,直到母亲送自已回房休息,听着母亲劝说道:
“瑾儿,别想的太多,明天母亲带你去看铺子,你自已选一个,我们买下来。”
看着女儿还在自已的思绪里,母亲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朱玉和奶娘忙着帮小姐洗漱。
日月的轮转不会因为人的心情,快慢一分。
昨日睡前的愤愤不平,在王瑾仪悠悠转醒的清晨,化作了一日的期盼。
今天,阳光似乎更加明亮,树叶在阳光中反射着耀眼的金光,贴着明纸的花格窗,异常的清透,连院子里窗下母亲的身影,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王瑾仪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微扬起。
要出门了,又能出门了。
天热起来了,为了能躲过正午的骄阳,母女俩决定,吃过早食就出门,尽量在大太阳时能赶回来。
今天的王瑾仪被刻意装扮过:她上身穿了一件轻薄的水蓝色交领衫,质地柔软而舒服,宛如夏风隐隐吹过一样飘逸,下着一条绣着茉莉花的藕荷色襦裙,腰上束着绣着茉莉花朵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串花朵状的压裙角的装饰。
奶娘精心地为小姐,梳着两个小小的花苞,还在每个花苞上,都装饰了一颗珍珠,看着奶娘,把自已的私产戴在自已头上。王瑾仪总是觉得有一丢丢担心。
就这么点儿东西,还都放在身上,显摆丢了可完蛋了。
“奶母,这个不带了,还带那串花花,就是青儿给的铃兰花串儿。”
“小姐,那是布做的,这是珠宝,不一样,今儿出门,夫人让奴婢好好儿打扮小姐。
那必须要紧着好看的东西用啊!”
王瑾仪想了想,不过是两粒小水珠,也没什么,带就带吧。
没想到,奶娘来了精神头。从首饰盒儿里取出一对小小的金项圈儿,刚举起来,就被王瑾仪发现了。
干啥,干啥?这是要告诉别人,我是行走的珠宝展示柜吗?装饰只要恰到好处就好了,过分就显得俗气!
王瑾仪赶紧说道:
“放下,放下,现在已经可以了。”
奶娘还在犹豫。母亲已经穿戴整齐,带着青儿走进来。
“我的瑾儿打扮好了?我们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奶娘小心地把金项圈摆回首饰盒儿。朱玉不敢大意,赶忙理了理首饰,然后放进小姐的化妆台的抽屉里,又把小铜锁锁好,连连用手拽了两下,确认真的锁好了,总算是放心了。
发现小姐在看自已,朱玉把小姐抱下梳妆台前的凳子:
“小姐,咱就这点儿东西,可得看好了。”
王瑾仪心想:不怕,看泰升米铺送来的流水,想不赚钱都有点儿难,大众跟风的能力真是超越人们的想象,照目前这个势头,买点儿小装饰品,是可以的。
出门,两辆青布小马车,今天都排排地站在门前。
母亲带着王瑾仪又坐进了青儿,就坐满了。
后面那辆,是奶娘、朱玉和平儿。
男丁和管事都一律坐在车架上。
“今天我们要看3间铺子。”母亲满面笑容地跟王瑾仪说。
母亲又详尽地给王瑾仪讲解,铺面的位置、大小、价钱,并说等着平儿调查完了这3个铺子,具体情况,过些天就会有准确的消息来了。
王瑾仪听懂了,就是今天看好最好不下定,等调查好了,才会议价和下定,王瑾仪领会着母亲话里的意思。
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哒地轻叩石路,马车进入了东市的平康街。
此时,东市刚刚开市,进出的商贩儿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很多异域面孔:有回鹘人、突厥人、吐蕃人、昆布人等等,各种肤色的人带着不同物资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