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呀?王瑾仪真是无法理解。
看着爹爹已经站起,给祖父施礼,王瑾仪赶紧插话:
“祖父,瑾儿的故事可以自已出书吗?”
祖父点了点头,问道:
“你是想说,不和你三叔一起,而是要自已,单独刊印这个故事,是吗?”
“对的,祖父这样可以吗?”
“我们可以试一下,瑾儿去过书坊吗?”
“没有祖父,瑾儿还没逛过街市。”
“书礼,可以让孩子看看街市,带着两个孩子,去书坊走走。”
王书礼听了父亲的话,答到:
“是父亲。”
祖父只是略沉了沉。
“书礼留下,你们先回吧。”
这是让母子三人先回二房,准备搬走的意思吗?
告退出来,王文栋牵住妹妹的小手。似有觉悟地喃喃自语。
“瑾儿就是比我聪明,好像祖父也是这么觉得的。”
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听不清。
王瑾仪心想:自已的顺境该结束了,给自家哥哥留点活路吧,于是摇着王文栋的手,晃了晃。
“哥哥,哥哥,你能教我写字吗?”
起先,王文栋还陷在隐隐的自卑中。听清了妹妹的请求,突然被唤醒了。
就像一团将要熄灭的火,忽然遇到了一阵微风吹过,死灰反而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王文栋的心中火苗儿,就突然蹿的老高。
是啊,妹妹不会写字呀!
这是王瑾仪给哥哥的台阶,王文栋也很快接住了这个台阶。
“好,我教瑾儿习字。”
王文栋回二房院儿这一路,都是欢欣雀跃的。
看着王文栋蹦跳的脚步,王瑾仪的愧疚减少了。
习字注定是是王瑾仪自找的苦差事!
前世里,常听人说,10年学画,20年成书。说的就是学画画儿,练10年就能成。而要练书法,却要至少练习20年。
这20年,还需每天有固定静心的时间,反复书写。至于写了几年,就觉得自已可独创书派的人,王瑾仪一直以为,此些人均为“天外飞仙”,不敢置评。
现在,自已主动要求习字。是因为王瑾仪在哥哥的书房,见过王文栋的字,虽显稚嫩,已小小的有了气势。
能看出书写者,有了几年的磨练,哥哥有长于自已之处,算是给哥哥留一些自信吧。
这样,以后自已再快速出书写故事,就不会把哥哥打击的太厉害。
说干就干。
王瑾仪来了雷厉风行的干劲。
王瑾仪一进了自家上房。
“娘亲,我要跟哥哥学习字。”
“好哇!瑾儿,娘亲给你讲一下。”
母亲坐下看着孩子说道:
“你现在胳膊无力,手还太小,抓笔有困难,原是担心你一下写不好。会受打击。”
母亲拉着女儿的小手,抬起来,让女儿看自已的小肉手,接着说道。
“原是想等你再长大一些,开始习字。”
母亲又把王瑾仪抱起,放在自已腿上,说道:
“现下瑾儿每日认字背书。都是在为习字做准备。这并不影响,将来瑾儿把字写好。”
母亲意味深长地,语气放缓:
“带着寒芒的长剑,不会因为藏在剑鞘里,就减少了锋芒。娘亲,这样说,你能听得懂吗?”
真正的王瑾仪听懂了,也发自内心地感谢苍天。
此生,给了自已这样一位,有着远见而又贤淑的母亲。
好像前世看到过,某个机构曾经评定,某一类母亲,更容易培养出天才。
母亲,是多么重要啊!天才,真的是上天育才呀!
所幸自已 ,此生有了目标,有太多要做的事,没时间炫耀于世人眼前。
没那个闲工夫,答对市井的闲人。
为了平衡哥哥的自尊心,转了转眼珠。
王瑾仪从母亲怀里滑到地上,伸手拉住一言不发的哥哥,往外走。
门前,王文栋一脚跨出门槛儿,转身扶着妹妹慢慢地过了门槛儿。
到了廊下,兄妹二人,嘀嘀咕咕耳语一阵,就向着东厢房,王文栋的书房跑去。
无影人奶娘跟在小姐身后,寸步不离。
东厢房里。
王瑾仪小手儿里举着,小小的,最细最细的毛笔,头扎在桌案上有一会儿了。
哥哥王文栋心疼地,轻拍着妹妹的背,
“瑾仪,咱们不急,不急的,你还太小了呢,写的已经很好了。”
然后列举着自已刚习字时,还不如妹妹的各个事例。
嗳!为了劝自已,小哥哥也是拼了,都开始黑自已了。
王瑾仪抬起头,两只乌溜溜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这不是表演。
王瑾仪现在都恨不能,打自已一顿。咋能这么笨呢?
先说笔不听使唤,再就是笔上的墨汁儿,深浅无法掌握。
哥哥说,从笔画练起,没错。自已就是从比划开始,确切的说,是从每个墨点练起。
每一笔就是一个墨点儿,已经写了大半篇儿纸,没有任何改变。
王瑾仪这颗老心脏,都已经经受不住打击了。
直接把头埋到桌案上,默默流下了,自我感动的泪。
自已这笨的,把自已都感动哭了。
不放弃!写!
可没等墨点儿,祸害完雪白的宣纸。父母就推门进来了。
看着自家女儿泪流满面地,写字的样子。有些不明原因。
王文栋却找到了救星,跑过去拉住父亲。
“爹爹,你快看瑾儿在写字,你看瑾儿写的是不是很好?比我当初写的好?!”
“爹爹,你看是不是?是不是?”
王书礼起初以为,孩子是受了委屈,可当看到雪白的上等白宣上,一团一团的墨点儿,明白了,儿子的急切,女儿的热泪盈眶。
不过,父亲的威严,不容他说谎。
“瑾儿,人人都有不如人之处,要么努力,要么放弃。你现在太小,手和胳膊不能自如控制笔,不要太着急……”
母亲走过来,看着上等的白宣上,一团团的墨点儿,把女儿手里的笔取下来,交给王文栋。
王文栋一边儿把笔放在笔洗里洗净,一边不忘吹捧自家妹妹。
“瑾儿,你已经很棒了,写的不错。很好了,真的!”
母亲把女儿抱起来。默不作声地,抱着孩子往上房走去,感到女儿趴在自已脖颈间,有些潮湿,孩子受了打击,哭了。
母亲无声地轻轻地,反复捋顺着女儿的背,抱紧女儿。
母亲的关怀和安抚,是最有效的力量,抚慰了受伤的心灵。
这是王瑾仪穿越而来,第一次受到了心灵的打击。
或者叫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