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少年过了大半个月安生日子,那些人也再没来找他麻烦,只是每天都要按部就班的喊口号,看影片,学习。
只是不知为何,被褥更潮了。
向曦依旧每天乐呵呵的和少年并排走。
“今天是周四。”
幸好这里每天的‘活动’都不一样,能让少年算着时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彻底和外面的世界断开。
“收起来。”
向曦贼兮兮的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
“你哪来的?”
这里能拿到外面的东西几乎不可能,他从来没见过。
“我明天就能出去了,主任奖励我的,哪天觉得苦再吃。”
许是太激动,向曦眼里泛着泪。
少年替她高兴,就把糖收在口袋里,打算听向曦的,哪天觉得苦再吃。
两人跟着队伍来到观影室,每周四都要检测成果。
大屏幕上还是那些奇怪的影片,不同的是,他们都带上了检测器。
他们要对影片释放诱导信息素,对,是对影片,而不是人,更不是alpha,然后被迫进入花情期。
如果没有做到的话,脖子上的检测器就会对他们进行电击。
少年放开向曦的手,他知道,自已做不到。
一如既往,少年到结束都没有发情,于是又被抓去禁闭室。
第二天早上,少年被送回房间的时候,斜对面有两个男人抬着担架从里面出来。
那是!
一晚上的折磨都没有让少年软了膝盖,这一刻少年不顾摔在地上的疼痛,踉跄走向前,手死死扒住担架,却,没有勇气掀开白布。
不是说,今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不是说,出去要当明星,在舞台上闪耀吗?
不是说,楼下阿婆做的米糕很香,回家要第一时间吃到吗?
一个个问题,到了少年嘴边,却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少年被强行拉走,关在房间里。
顺着铁门,少年滑坐在地上,脑海回顾着和向曦认识的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确实是个好姐姐,眼泪决堤般涌出,少年捂着脸,痛哭着。
突然,她摸到自已口袋里的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向曦也没有发情,但是却没有被带走。
“你的腺体受伤了?”
少年想起来昨天早饭的时候,他问了向曦这样的问题,脑子里有一条线,把所有事情串起。
向曦被临时标记了,能标记Omega的只有alpha,而戒修所里...
“哗啦”
手里的糖仿佛火星子般灼人。
少年冲到便池吐了起来。
胃里空空的,只有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在流。
畜生!
手在墙壁上用力的锤了两下,沙砾水泥糊成的墙让他的手斑斑点点开始流血。
少年已经不在意了,他对疼痛开始麻痹,疯狂踹着铁门,他想去看向曦最后一眼,他知道戒修所不可能让他给向曦下葬,他们会不会好好安葬,他都不清楚。
“干什么干什么”
在外面巡逻的凶脸男用铁棒敲击着门,试图让少年安静点。
“开门,我要见主任!”
男人被他吵得不耐烦,最后还是带他去见了主任。
少年扑通一下跪在主任面前,丢下所有尊严。
主任难得抬眼打量少年,这段时间,少年有多倔他是清楚的,居然跪下了。
“你有什么事吗?”主任蹲下,平视少年。
“去死吧。”
少年发狠,冲向主任,将其扑倒在地,很快主任感觉到自已脖子在流血。
在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前,少年将手里的铁丝又捅进去两下。
“啪,砰!”
少年被两个看管按在地上,拳头不断朝他脸落下。
“嗡~”
出现耳鸣让少年两眼一黑,但很快又清明起来,护着自已的头。
他不后悔,这段铁丝是他在床脚上发现的,起初只是为了有工具让他计时间,这根铁丝能让他在墙上划出痕迹,给主任捅两下自然不在话下。
少年被揍得躺在地上,水泥地一如他第一天到这里刺骨,望着滴落在他面前的红色。
他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姐,我给你出气。
恍惚间,少年又听到甜甜的欢呼声。
“要活下去。”
眼泪又涌出,他想指责向曦自已做不到还来要求他,凭什么!
少年又被提到禁闭室,这回没了出任,也没人在乎伤痕会不会让他贬值。
鞭子被浸了盐水抽打在他身上,一下,两下,五下,渐渐的,少年开始数不清了。
整整三天,只剩半条命的他才被放出来。
“吱吱”
房间里不知从哪来了只老鼠,在啃食地上的奶糖。
“不许!”
少年将奶糖护在手下,老鼠急的在他手臂咬了一口才离开。
没有塑料袋,少年只好用力撕扯一块被角,将糖包了起来。
半夜,少年身上的伤口发炎,烧的有些神志不清,直到早上被人发现送去医疗室。
“怎么烧成这样。”
医疗室是个新来的Beta,上面只让他待在这,所以他不知道外面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你就好好治,他这条命得保着。”上面可不止主任一个人呢,大家都等着少年这棵招财树开花结果呢。
治治治,要是这么容易,他怎么要读五年书才拿到毕业证,医生转过头翻着白眼。
拿着棉球细细给少年处理伤口,又给他物理降温。
“耳朵怎么流血了?”
医生赶紧拿着手电筒检查,完了。
“等他醒来,要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什么,跑了你负责?”
“要是聋了怎么办?”
“横竖看不出来,上面不知道就行。”费事。
最终医生也没给少年争取到去医院检查的机会。
而在少年昏迷三天后醒来,确实如医生所料。
他,
听不见了。
医生拿纸笔在上面写道:我再帮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样才能让你去医院治疗。
少年却摆摆手,上面不会花这个钱的,也不会冒这个风险,他才把人捅了,这会看得紧呢。
而且,他也不在乎了。
听到又怎样?听不到才好呢,起码少了一种感觉让他恶心。
少年本身就聪慧,尽管进来前不谙世事,但进来后,通过‘学习’,他也懂了所谓的戒修所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平静的拔掉针头,向医生说道“给我开点止痛药,最好能连瓶子一起给我。”
医生以为少年是疼得受不了,就点头答应了,毕竟他那一身伤,换谁都挨不住。
少年拿着止痛药回到房间,关上门,就把瓶子里的药片倒出来放在枕头底下,又把用布包起来的奶糖小心的放在瓶子里,盖上盖子。
“这样就不怕被老鼠蟑螂偷吃了。”
少年自言自语,但耳边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
眨眼,少年已经在戒修所过了大半年了。
期间,医生也被准许过来看他,还好心帮他换了套被褥,他原来那套实在是湿的不行,根本盖不了。
也就发现了他枕头底下的药品,也没问,偷偷给他收起来了,止痛药一次剂量大会死人的,医生怕他想不开。
这天,医生又来了,说到新年了,给他拿了一些吃食。
怪不得今天戒修所没什么人看管,大概放假回去了吧。
少年显得很平静,没有高兴也没有伤心,就是淡淡的看着在房间顶上的小窗。
戒修所里的Omega几乎不会相互走动,他们已经被打怕了,像被驯服了的宠物,这段时间被挑走了一波又送来了一波。
‘逃吧,快逃!’
有个声音在少年的脑海中响起,有些熟悉。
逃吗?
“这个支撑什么时候可以摘?”
十天前,少年因为拒绝药物注射又被殴打,手臂有轻微骨裂,医生给他带了支撑。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在纸上写道。
“吃点。”递过去一块米糕,前段时间医生有问他想吃什么。
少年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咬了口。
不好吃。
他尝不出味道。
‘逃啊,离开这’
又来了,奇怪的声音。
脸上多了一抹温热。
“你干什么?”医生的手抚在少年脸颊,金框眼镜闪过一丝奇怪的光。
“你想不想出去?”医生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声音温柔着问道。
“我可以帮你。”
少年听不见,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把脸上的手拍开,眼神充满警惕。
被拍开手的医生并不生气,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今天戒修所没什么人,很方便。
手一路向下解着少年的扣子。
少年想要反抗,却惊觉自已的四肢有些发软。
“别挣扎,我会轻点的。”
少年努力辨认医生的话,该死的。
“救...唔”少年刚喊出一个字就被捂住了嘴边。
别碰我!
那只温热带着些水汽的手,像章鱼的触手在少年身上游离,来到他的脖颈。
“可惜”医生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
‘我会帮你的’
是那个声音!
右手突然恢复了力气,伸到枕头底下。
“嘶”
医生捂着脸,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少年紧捏着手里的牙刷,牙刷的另一头十分尖锐。
挣扎着踉跄地走出去,只要见到人,他就安全了。
少年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戒修所那些畜牲那寻求安全。
“你给我回来!”
医生彻底不装了,脸上的疼痛让他表情有些扭曲。
他听说过少年杀了主任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还有伤人的东西。
“救命!”
少年扶着墙,他没有多少力气了。
“呵,没用的。”
医生扯住少年的衣服露出白皙瘦弱的肩膀。
少年对着医生举起牙刷,但手腕被控制住,没法再刺过去。
一只鼹鼠咬住医生的裤脚。
少年看过去,是一个眼熟的男omega,鼹鼠是他的契兽。
“啊。”
鼹鼠被医生甩到墙上,然后按着omega,拳头落在他身上。
少年手撑着瘫坐在地,他没有力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血流到少年手边,才让少年回神。
医生起身,少年才看到,刚刚帮他的omega躺在地上,大片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他连累了别人。
医生拽起少年,他忘记了挣扎,目光却一直盯着地上的人,没有移开。
衣服,被脱下。
裤子,被扯开。
少年想起了向曦,当时,她是不是也像这样?
应该用什么词好呢?
绝望?
还是心如死灰?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你在干什么!”
是禁闭室的负责人,那个爱折磨人的男人。
老天似乎在跟他开玩笑,陷入黑暗的少年最后想着。
“你醒了?”
还是在医务室醒来,不同的是,少年眼里没有上次的波澜。
而是空洞得像个被丢弃在垃圾桶旁边的洋娃娃。
——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吃片护肝片)(喝口奶茶)大家坚持一下,快了!
PS:今天喝的是奥利奥珍珠奶茶,还是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