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问omega和医生的后续,这一年他把自已关起来了。
“你喜欢什么动物?”
‘猫,我可喜欢猫了’
“猫很凶”
‘有的不凶’
“是吗?”
他又跟空气说话了。
女医生摇摇头,这个少年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送来她这。
有时候是隔一个星期,因为不吃饭被打,有时候是一个月,因为药物排斥,刚开始他很安静,渐渐的开始和空气说话。
身为医生,她清楚,少年病了但是她不是心理医生,没办法帮到他。
给少年的肘窝和腺体涂上减轻疼痛和淤青的肝素钠凝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多管闲事了,这些密密麻麻的针口像是爬在她心口的蚂蚁,让她难受。
“这是一些止痛药,和营养剂,你每天吃两次。”女医生把话写在本子上给少年看。
“我又没病,不吃。”
当然,话不是冲着女医生说的,是对着空气。
“我不要,苦的。”还是空气。
女医生也不恼,根据她观察的这段时间,少年可以幻想出一个人,也可能是第二人格。
“你要劝着他吃。”女医生也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少年终于把目光看向她。
有戏!
“哗啦。”
药盒被少年粗暴的扔在地上,白色的药片在地上滚了几圈,粘上了灰尘。
“你骗我!”
“你也骗我!”
女医生无措地看着少年疯狂的砸着四周的东西。
“她能看见你,能看见你。”
女医生试图解释自已不是真的看见他,但是少年听不见。
只能喊人按住少年,给他注射了安定剂。
因为少年的精神状态,害怕他会寻短见女医生只好向上面申请让他留在医疗室。
这张脸是真好看。
少年躺在病床上,眼角还噙着泪,安静的仿真娃娃。
医生看向手里的报告,医生诊断那一栏写着:营养不良,外伤性失聪,胃粘膜损伤(疑似厌食症),腺体损伤。
女医生倒吸一口气,继续在上面写到:精神不正常。
她已经快四十岁了,看着少年就像是看自已的孩子,她的孩子比少年还要大一岁。
可她无能为力,她的孩子在那些人手里,逼她来这里工作,她原本有份很稳定的医院工作。
都是那些畜牲,把她带来这,看着这些孩子被折磨,却无能为力。
“天神啊,求您睁睁眼看看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女医生向西跪下,手里握着十字架项链,虔诚的说着。
“别哭”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弯腰拭去女医生脸颊的泪水。
暖暖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背后,漂亮的银发有些凌乱的垂落在肩头。
水雾让女医生看得不真切,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少年又怔怔地看着前方,没有什么反应。
“可以给我杯水吗?”
女医生又听到少年的声音,这次是对她说的。
少年能主动说话,女医生自然是高兴的,连忙拿了个干净杯子给他倒水。
水杯递过去的时候,少年已经从床上下来。
他弯下腰,把地上的药片捡起来,放在嘴里。
女医生看的少年的动作,刚想说脏,但却来不及了。
少年吃了药之后又躺回了病床上,少年没有再说话。
女医生看向地上的药片少年,正好吃的几片药都是营养片。
更摸不透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终于女医生知道少年像什么了,像凌乱的毛线团,线相互缠绕在一起,解不开,剪不断。
几天后少年情绪稳定了很多,女医生就让人把少年送回去了。
还是那间只有小窗的房间,不同的是房间变空旷了,因为少年连续伤了两个人,房间里的床被撤走了。
只留了枕头被褥在地上,洗漱用品也只剩下一条破了洞的毛巾。
“喂,你们给我跳个舞呗。”
少年冲着里面喊,准确来说,是冲着里面的两只老鼠喊。
两只老鼠抬着手吱吱叫,真的在他面前跳起舞。
“好棒!”少年高兴的鼓着掌说道。
令人平静的歌谣在房间响起,少年躺在地上听着哼歌,眼睛疲惫地闭上。
仔细听,房间哪有歌声...
“A306”
地上的少年睁开眼睛,他感受到铁棒敲在门上的振动。
真讨厌。
少年爬起来,慢悠悠地爬起来,用水漱口,用毛巾擦脸,要是忽略环境,这一幕美的像幅画。
“去注射药了。”
少年点了点头,仿佛他听得见。
他现在不用每天的去看那些人片,也不用强迫自已发情,只需要配合他们打针,倒也乐得自在。
“Twi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婉转的歌声从少年嗓子哼出。
原本好听的童谣,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有几分瘆人。
看管搓了搓手上的鸡皮,喃喃细语道:
“还真是个神经病啊。”
他们走的方向却不是医疗室,而是禁闭室。
“得亏你发现那omega的腺液有超强的治疗功效,现在的他更值钱了。”
禁闭室里是一个医生和一个西装男,不是那个女医生,也不是那个毁容的男医生。
少年径直走向电椅,从容坐下,仿佛两人不存在。
“这次买家可是出了高价,还是那个男人。”
“不是吧,那个黑手党老大?”
“就是他。”
“算了算了,赶紧干活,那种人轮不到我们见。”
抽取腺体的针比正常抽血的针还要粗上几倍,大概是18G的针头。
医生毫不犹豫地抽取了30毫升。
“会不会有点多?”腺体不像骨髓,有强大的造血功能,尽管如此,献血医生都会建议间隔6个月。
腺液相当于浓缩的信息素,最多不会超过50毫升,平日不处在花情期的omega,信息素处于半饱和状态30毫升已经是极限。
“没办法,客人就是想要这么多,后面好好养养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过书的都知道,强行抽取腺液对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也是,反正他快有契兽,这次的钱够养几千个他了。”
有了契兽就抽不了腺液,强行抽取,契兽会进入防御状态,腺体会封闭。
“算算时间还有三个月吧,到时就送去拍卖吧。”
少年被抽取腺液后送回房间,拿着毛巾用力的擦着后颈腺体的位置。
脏死了。
‘痛不痛啊?’
“不痛”少年冲着空气微笑。
‘肯定很痛’
“嗯,很痛。”少年蹙眉,脸上难过,眼睛通红但没有泪落下。
看管看着少年这副疯癫的模样,难得好心的给他留了个馒头才出去锁上门。
少年没有去捡,坐在被褥上抬头看着窗,被褥底下的东西硌到他的大腿也没管。
墙角两只老鼠偷偷溜过去捡走馒头,又回到墙角吱吱吱地吃起来。
还有三个月,天就亮了。
因为少年的腺液让上头大赚一笔,后面的时间,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
早餐不再是馒头配白粥,而是每天不带重复的食物。
今天是燕麦粥还破天荒的有一杯酸奶和一个橙子。
橙子?
少年盯着面前的水果,他们俩好像有一样的姓。
诶?他叫什么名来着?
哦,他叫A306。
“我不和你一样的姓。”少年戳了戳橙子。
橙子,倒了。
“真不小心。”
少年自言自语的说道。
正要好心帮橙子站起来,橙子被拿走了。
哗!
酸奶被倒在他头上。
动手的是两个男omega,在看到少年被优待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不爽了。
他们跟少年几乎是同时间进来的,凭什么少年不用去观影室,不用被迫发情,还能有好吃的。
他们却要像狗一样,学着那些伺候人的东西。
在被泼了酸奶后,少年的眼神就变了,那双紫罗兰眼睛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两人。
把人扑倒,然后不停的踹着那个倒酸奶的人。
嘴里念叨着:该死,该死,该死
人被踹得昏过去了,另一个omega根本不敢动。
他怎么忘了,少年疯名在外,连看管都怵他。
气撒完了。
低头把橙子拿回来,就回去房间,他还没扶橙子起来呢。
“给我买瓶洗发水,要橙子味的。”
少年对着看管说道,语气平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感觉。
刚才那个omega没错,看管是真怵他,马上就去向上面申请去了。
不到十分钟,看管就来敲门了递给少年巴掌大小的洗发水,连带还有一瓶沐浴露。
都是橙子味的,少年给他回了个微笑。
“不客气。”看管讪讪地回了句,也是忘了少年听不见。
脏死了。
少年撩起打湿自已的银发,他不爱打理他的头发,快两年的时间头发已经及腰,微卷的头发很难收拾。
无论在这里还是外面,银色的头发都是很难见到的发色,尽管每个人出生就会有不同颜色的头发。
老鼠站在泵头上用力跳了好几下给少年挤洗发水。
橙子的香味充斥在房间里,好闻极了。
少年还顺便洗了个香香的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往医务室走。
“帮我吹。”
作为戒修所唯一的女beta,女医生这里是有吹风机的。
自从少年那天在医务室对女医生说过话后,他就真的毫不客气。
每次洗完头就来她这,让她给自已吹头发。
刚开始被抓痛头发或者烫到,少年都会生气摔东西。
虽然但是,说他娇气吧,每次被那么粗的针管抽腺液,就跟没事人一样。
作为专业的医生,她可清楚抽取腺液的针管又粗又长,抽取过程就跟不打麻药抽骨髓液一样。
“真好看。”女医生细细的给他梳顺头发,由心地说道。
“要编头发吗?”在本子上问道。
少年不知道什么事编头发,疑惑地看着女医生。
女医生在光脑上调出几张照片给他看。
“后天再编。”少年把头发放回身后,就起身离开了。
女医生站在病床前,不解的看着上面的橙子。
相处这么久,女医生知道这是少年给她的谢礼。
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后天,这是少年第一次答应编头发,以往他都嫌麻烦,睡觉还难受。
‘你真决定好了吗?’
“嗯嗯”少年开心地点着头。
‘那,我唱小星星送你吧。’
少年的笑容更深了,这笑容让房间的潮湿褪去不少。
角落里的两只老鼠痴迷地欣赏着这一幅美丽的画。
最后一天了。
大清早,窗上刚透出点光,少年再次给自已洗了个头,又洗去身上的尘土。
一路散发着橙子味走去医疗室。
女医生因为答应过少年,早早的就等着了。
少年的头发很多,一只手堪堪抓起,但还有一些零碎的垂落在两颊。
想了两天,女医生决定给少年编一个鱼骨辫,编好后,还在从上至下别了一串仿真铃兰花。
白色的铃兰花在银发上一点都不违和,甚至衬得他更加圣洁的感觉。
“希望你也能等到幸福的到来。”女医生真心祝福道。
这次是一颗彩虹棒棒糖。
“天亮了呢,记得给我唱小星星。”
‘好,这样你就不用怕黑了。’
少年翻开被褥上面是一只空心的针管。
——
完事了完事了完事了。
(免费发纸巾ing)宝贝们擦擦眼泪,顺便给自已鼓鼓掌,坚持到这里不容易,作者文笔不太好。
明天进入正式的章节,少年的故事就此落幕。
后面的章节保证甜甜的作者狗头保证(燃烧的爱心)!
老规矩:布丁珍珠奶绿(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