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亲回来,樊安林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过张尘冉,那颗为之而跳动的心此刻再也压抑不住。
“阿冉哥哥。”
樊安林微微气喘,但双眼全是亮晶晶的,忽闪忽闪的望着张尘冉。
下一刻,樊安林便落入一个怀抱。
张尘冉想他都要发疯了。抱住他的手发狠的用劲,只恨不能揉进骨子里。
但樊安林的感觉不好受,“阿冉哥哥……”
樊安林费力的抬起一条胳膊,“喘……不上气……”
樊安林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张尘冉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在樊安林身后的月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若不是有何耀拦着,他早就上去扒拉开张尘冉了。
“对……对不起……”张尘冉瞬间松了力气,樊安林这才感觉到空气流入自已的身体里。
樊安林憋的小脸通红,但在听到张尘冉的道歉后还是笑了笑,“无妨,我没事。”
“对了阿冉哥哥,你喊我出来做甚?”樊安林问着,却莫名觉得害羞。
“无事不能唤你吗?”张尘冉挑眉,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樊安林急急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人真的慌了,张尘冉赶忙握住他乱晃的手,“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意思。”
“你我有些日子未见了,自从大将军回来后你我连书信上的来往都没有了。”
说罢,他满眼哀怨的看着他。
实际上也不是张尘冉不派人去送,只是大将军回来之后,也将之前带走的影幽堂暗卫也带回来了。
他与樊安林之间的来往,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让大将军截胡,届时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张尘冉腹诽,樊霍决最是保持中立一方,自是不愿樊安林等人与皇室有接触,更别提与他的关系如此亲密,届时可不止一个半月见不到面了。
在这些见不到樊安林的日子里,张尘冉每日睹物思人,紧抓樊安林给的荷包不放,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思绪万千,但很快回过神来。
张尘冉摸了摸樊安林的发顶,温柔道:“这不是想唤你出来见见你我相遇是地方嘛。”
说着,张尘冉自然的拉起樊安林的手,向上次荷花池旁的凉亭走去。
樊安林坐在亭子里,感慨不已。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怎会?”张尘冉坐到他身旁,“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跑出来罢了。”
“定睛一看,我便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人。当时也只是好奇,想看看是谁罢了。”
樊安林啧啧两声道:“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是啊。”
张尘冉顿了顿,道:“阿林,你还能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樊安林下意识答道:“能,但是不多。”
随后他又道:“怎么了?问这个做甚?”
张尘冉的眼里闪过一瞬光芒,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
“好吧。”
樊安林应下,空气中便没有了话题。
樊安林的目光看向去年未仔细看过的结了冰的池塘,只看到几个光秃秃褐色的枝干,将景色全部封到冰下。
张尘冉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看过去便只看到了这一幕。
他道:“这里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你喜爱荷花?”
樊安林嗯了一声,那声调拐了十八个弯。
“不是,我不是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张尘冉笑着反问。
樊安林认真道:“喜欢我院子里的樱桃花。”
“樱桃花?”
这种花张尘冉没有听说过,一时间想不起来那花的样子。
毕竟只需要吃樱桃就好,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花。
也只有樊安林这种对樱桃树有特殊的感情,才会格外注意这些。
“我院子里有一棵樱桃树,那是我娘亲留下来的。”
只要说到娘亲,樊安林的兴致就高不起来。
“无妨。”张尘冉摸摸头,“我的母妃对我不管不顾,与没有一样,我懂你的感受。”
“是吗?”
樊安林搓愣,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已的孩子。
张尘冉点点头,“是啊。”
“对不起……我……”樊安林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张尘冉一把捧起他的小脸,肉嘟嘟的手感让他没忍住捏了两把,随后才道:“跟我不需要说对不起,好吗?”
樊安林的小脸在张尘冉的手里变形,嘟起一张小嘴含糊不清道,“好。”
“这才乖。”
张尘冉满意一笑,这才放过他的脸蛋。
“阿冉哥哥,你喜欢我吗?”
樊安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张尘冉浑身发麻。
他以为是自已暴露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不等张尘冉回答,樊安林便继续道:“我喜欢你。”
没有人知道张尘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对么激动。
“不光是我,皇上,皇后娘娘,严嫔娘娘也喜欢你。我院子里的人也喜欢你。”
张尘冉瞬间被一盆冷水浇醒。
他的那句“我也喜欢你”都没有说出口,便被樊安林接下来的话拉回现实。
“很多人都喜欢我,阿爹阿娘,阿兄阿姐,还有祖父,还有其他哥哥姐姐,他们都喜欢我。”
张尘冉:“嗯。”
“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已的孩子,所以阿冉哥哥,你定是误会严嫔娘娘了。”
樊安林觉得自已分析的头头是道,且越说越有劲。
“喜欢我的人有很多,所以我会感到幸福。但这种幸福只是朋友和亲人带给我的,唯独没有我娘亲给我的。”
“所以,有母亲是很多幸福的一件事,阿冉哥哥,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你有母亲。”
张尘冉表面没什么表情,内心苦笑连连。
他知道,樊安林在努力安抚他。因为他没有母亲,所以会十分渴望,便会把这件事美化,可他不知道,有时事情也并非自已看到的和了解到的就是真的,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可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苦笑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