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宗最近不太平,何以见得。
“你猜我看见谁了?”寻岳盛了满满一大盆米饭跟让尘要了一勺肉汁坐在余欢和浥青中间,“我师父(闲逸),你师父(渡山),还有你师父(弗唯)一起下山去了。”
浥青身为宗门大管家的弟子还是知道些内幕的,“最近望归城发生的事明显都是冲着咱们宗门来的,师父说防患于未然,小心点准没错。”
墨故知出现的时候正听见寻岳叫嚷,“谁敢在我们归一宗的地盘闹事,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要让谁横着出去?”
墨故知现在听见寻岳说话就头疼,自从上次下山她和七师兄探查出望归城下被设了大型杀阵以后,原本爆炸声叫骂声不断的宗门开始变得宁静而又祥和,但最近寻岳又把熟悉的声音带回来了。
“小师叔,你来啦。”
看着寻岳殷切的目光,墨故知都知道下句他要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你如果想问我最近宗门发生什么了,我只能说社会上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果然,寻岳兴奋的呆毛一下子就打了个弯,恨恨地又吃了一盆肉汁泡饭。
打发走寻岳,转眼又看见眼含担忧的两个小女孩,唉~一物降一物啊。
墨故知自认为自已还没到当妈的年纪,毕竟前世只不过活了二十多岁,恋爱都没谈过,如今更是还是个小孩,但面对着和自已年岁相仿的几个师侄,总是有一股莫名的责任感,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辈分吧。
“不用担心,你们师父又不是吃素的,你看让尘就从来不担心。”
墨故知打好饭顺势指了一下让尘,美食仙人正虔诚地祷告,今天的你还是那么美味。
“看你们大师兄这么虔诚的份上,多吃饭,少说话。”
平静吃完这顿饭,众人正收拾碗筷的时候,弗唯提溜个乾坤袋走了进来,接着递给余欢,“你师父给你的,都是上好的材料。”
余欢打开乾坤袋一看,全是灵力充沛的灵石和上好的布阵材料。
“这些是······”
弗唯面色和蔼,理所当然道,“你师父在外面捡的,能用的都放里面了。”
在外面,能捡到玄金铁?余欢不理解但表示尊重,非常自然地道谢把东西收进了储物戒。
“对了,大师姐叫我来找你,说是有事和你商量。”弗唯对墨故知说道。
墨故知刚吃完饭,软趴趴瘫在轮椅上有点犯困,听见弗唯说的噌的一下直起了身。
“掌门师姐回来了?”
“对啊,昨晚回来了。”
墨故知还没准备好怎么和竹殊解释自已为什么会知道望归城下面有一个杀阵的事,而且如果细究的话,须怀玉可能中蛊的事也是她先提出来的。
“现在吗?”墨故知努力挣扎了下。
“现在。”挣扎失败了。
宗门主殿内竹殊正在低头处理需要掌门印章的账册和密报,只见她拿着翡翠印章对那些整理好的报告看都不看一眼就摁了下去。
“大师姐,不看一眼吗?”墨故知没见过这种工作方式,她只觉得如果不是还要翻页大师姐已经睡着了。
“小师妹啊,先坐吧,我马上就好了。”
竹殊头也不抬,手上飞快地配合,能看出她对盖章这项工作非常熟悉。
墨故知看见眼前掌门师姐盖章盖得如此熟练的景象,想到夜以继日处理宗门事务的五师兄,果然每一个光鲜亮丽的掌门背后都有一个任劳任怨的牛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能是心里装着事,墨故知都没有发现竹殊特意给她准备的海棠酥。
“最近身体如何,师兄师姐们没欺负你吧。”
“哎?”
墨故知正在心中措辞要如何说服竹殊相信自已只是凑巧,可抬头就撞进了眼前人温柔似水的目光中。
“最近身体还不错,师兄师姐们都很照顾我,没人欺负我。”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墨故知的预料,她只能凭本能一板一眼回答问题。
竹殊眼尾带笑,“那就好,你恢复到金丹了,真厉害啊。”
“是啊······五师兄很厉害。”墨故知眼神呆滞,直愣愣地望着竹殊。
“四海界的生死判官,能不厉害吗?”竹殊边说边从储物戒里掏出两个大食盒,“我回来时顺路在东海买了些那儿的特色点心,每人两盒,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
墨故知一双瞪大了一双眼睛,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大师姐,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墨故知抿了抿唇,还是问了出来。
“不然呢?”竹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她好像太紧张了,没看到摆在一边的海棠酥。
“你觉得我是要兴师问罪?”
“我以为您会很好奇。”墨故知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双含水的眸子。
竹殊这下笑出了声,“是有点好奇,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我这个当师姐的只要保证你健康成长就好了。”
墨故知在竹殊透着温柔的视线下抬起头,郑重道,“我向您发誓,我墨故知这一生都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归一宗的事,如果·····”
誓言还未说完,一双手轻轻地覆住了她的唇,“自家人有什么可发誓的。”
说着用灵力托起一旁的海棠酥,“这是特意给你带的,拿回去吃。”
墨故知出了大殿还有些发懵,只记得竹殊塞了两个大食盒给她,还有海棠酥,特意给她买的海棠酥。
“大师姐找你做什么?”
弗唯见墨故知怀里抱着两个大食盒魂不守舍地出来,不禁好奇道,“这个是什么?”
墨故知虽然脑子根本没有再听,但身体首先做出了反应,“这是大师姐特意给我买的,不给你!”
“特意给你买的?!为什么我没有!我天天给她当牛做马,出门连点礼物都不给我带!!!”
一句话刺激得弗唯七窍生烟,作为宗门兢兢业业的大管家,这是剥削,赤果果的剥削!
“竹殊,我的礼物呢?我也要礼物!”
墨故知听见身后弗唯撒泼打滚的声音,还有竹殊无奈的哄劝,突然就笑了。
身后是家人吵闹的声音,怀中抱着长辈远行带回来的礼物,眼前是宗门夜晚亮起的灯火,青石小路上月色满地,指引着她走向温暖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