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看着白芷脸色苍白,嘴唇微颤,知道她这个样子并不是害怕,而是气极。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让这丫头去,白白丢了一条命。”白芷眼睛通红,双拳紧握。
褚歌也不安慰白芷,他知道,对方若真这么厉害,除非白芷亲自去,不然不论是谁,他们都只有收尸的份。
他知道,白芷也知道。
褚歌围着菱香的尸体转了一圈,头也不抬,只对着白芷的方向伸着手说:“手套。”
白芷反应了过来,立即起身,从内间拿了一个箱子,两双手套出来。
白芷轻抬右手,在门口设了门禁,才转身和褚歌开始检查菱香的尸身。
“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褚歌疑惑的问。
白芷想了想:“可能是菱香拼死一搏,他们没有机会掠夺她的灵根,最后两败俱伤,才下了杀手。”
“应该是两个月前就遇害了,可是这尸身,又是怎么回事?”褚歌取下手套问道。
“傀儡术。”白芷看着从菱香颅顶取出的金针说道。
“鬼隐山庄?”褚歌想了想继续说道:“不是说二十年前,他们的家主长庚庄主自断手筋脚筋,鬼隐山庄便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从此再无讯息吗?”
白芷点了点头:“嗯,长庚庄主是当世最厉害的傀儡师,但并不代表鬼隐山庄以外没有人会,况且,若是年轻的一代有自已的想法呢?世代相传的术法,怎么都能找到修炼方法。”
褚歌表示同意:“我看他这手法,也不是很高明,不知道是还没修炼到位还是故意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去鬼隐山庄。”
白芷绞了手巾,一边仔细擦拭着菱香的脸,一边说道:“是不是鬼隐山庄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手法绝不是鬼隐山庄的亲传。”
褚歌惊异:“你怎么知道?”
白芷面色不改:“我见过鬼隐山庄的傀儡术。”
褚歌急急走到白芷跟前追问:“你怎么见过?”
“长庚庄主自断手筋脚筋那天,我在。”
褚歌哽了一下,气道:“二十年前,我在哪?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给我讲讲,快点。”
白芷心烦的摆了摆手:“你去问你大师兄去吧,他也在。”
褚歌简直气炸:“合着活都让我干了,热闹都让你俩凑了。”
白芷一言不发,只为菱香整理着遗容。
褚歌悻悻,自觉没意思,又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脱口而出:“糟了!那不是说我们已经暴露了?”
白芷进内间找了一块上好的素白布料,盖在菱香尸身上,才说:“我恐怕我们早就暴露了。”
褚歌眉头紧皱,点了点头,又叹道:“敌暗我明,你预备怎么办?”
白芷摇摇头道:“我现在只想着这几个姑娘怎么办。”
说到姑娘,褚歌一头包,赶紧问:“你让我盯着她俩是真的假的?”
白芷看了他一眼:“只有你看着我才放心。”
“不是还有李妈妈吗?她可比我方便。”说完,褚歌反应过来,“她有问题?”
白芷摇头道:“李妈妈从小就在我身边,我是相信她的,可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顿了顿才又说道,“她女儿在皇后那。”
褚歌摆了摆手:“你和皇后,相爱相杀。”
白芷本来紧绷的神经,被褚歌这一句给放松了,又气又笑,捶了褚歌一拳:“滚出去,赶紧先把菱香下葬了。”
李妈妈陪着两个姑娘抄完书才回来,听说菱香离世,没忍住哭了出来。
白芷看着她悲伤的样子,自已也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缓了缓心绪才问道:“菱香之前传的书信在你那吧?”
李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赶紧回话:“我收到后,把其中重要信息整理出来,怕留着反而是麻烦,又想着菱香回来了必定细细禀报,就,就,就烧了。
白芷喝水的手停了一瞬,又说道:“嗯,我还想再看看。”
李妈妈当即跪下,哭道:“都怪我,我应该好好藏着便是了。”
白芷扶起了她,说:“这怎么就怪你了,谁能想到菱香就这么被害了。”
李妈妈又扶着白芷的手哭了一场,白芷看着李妈妈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李妈妈安抚她。
菱香下葬三天后,庄承宇才回了家,吃饭时白芷给他讲了菱香去世的事,只告诉菱香回乡祭祖时不幸染病,回来时已病情沉重,她尽力医治,却还是没能留下菱香。
庄承宇听完,想着连白芷的医术都无法救治,连连叹气,说:“这孩子真是命苦,偏偏她和她弟弟两个都听话乖巧,以后我在军中给她弟弟更轻松一点的差事吧,也算略略安慰这可怜的孩子。”
白芷怔住,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完了!菱香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