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宇一愣,忙问:“怎么了?”
白芷定了定心神道:“我把这孩子给忘了,真是太对不起菱香了,将军这两日看这孩子状态可好?”
庄承宇叹了口气:“家里也没传信,我不知道这事,这两日又忙,便没见到这孩子,明儿我去了好好安慰安慰他。”
白芷一把抓住庄承宇的手,盈盈落泪道:“我太该死了,这么大的事,竟连看都没有看这孩子一眼,别等明天了,这会就让孩子过来,给我看看,也算全了我和菱香的主仆情。”
白芷这无敌眼泪大招一出,庄承宇立马派人去军营带人了。
吃过饭,白芷就让庄承宇去书房处理军务了,庄承宇本想陪着她一起安抚一下菱香的弟弟,但白芷却说:“将军在军营里一向威严,想必这孩子正是伤心的时候,看见将军怕是只剩紧张了,连一句体已话都不敢说了。”
庄承宇想想还是自已夫人考虑周全,乖顺的点点头走了。
褚歌早已收到白芷的传话,在侧门接应菱香的弟弟入府,送人来的兵丁在府门口给褚歌抱了个拳就走了。
褚歌一路和少年保持着一人的距离,边走边观察,心里不断打鼓。
到了内院,只见白芷一人在廊下等待,心里暗骂,真是不让人省心,便立在少年和白芷之间。
“你叫什么名字?”白芷定定的看着少年问。
“回夫人,小人名叫柏英。”少年拱手答,非常有规矩。
白芷点了点头:“菱香、柏英,都是好名字。”
她看少年并无异样,又问:“你和菱香这一路可顺利?”
“顺利。”柏英答。
褚歌瞬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你和菱香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小人将姐姐送至府门,小人便回军营报到了。”一言一语,清晰无比。
褚歌看了看白芷,白芷的脸上毫无波澜。
“那你可知你姐姐中了傀儡术?”
“傀儡术?”柏英忽而迷茫的抬头看白芷。
白芷清晰的看见,柏英的眼睛灰白了一瞬。
褚歌也看见了,立即侧身挡在了白芷身前。
白芷轻拍褚歌的肩膀,示意他无妨,褚歌犹豫了一下才让开来,白芷几步走到柏英面前,此时柏英已经恢复了之前规矩的样子,低头垂手而立。
白芷轻抬玉手,指尖运力,食指尖便有鲜血渗出,然后点向柏英眉心。
柏英立即便要瘫软倒下白芷一伸手,扶住了柏英。
褚歌一惊,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快,放手。”
白芷温声道:“没事,快搭把手扶去房间。”
褚歌嫌弃的接过柏英,扛过肩头,送去了白芷房间。
白芷示意将柏英放在外间榻上,便去了内间取了一套银针出来。
褚歌放好柏英后,就站在一旁抱手看着。
没想到,白芷将银针往他眼前一送,说:“你来。”
气呼呼接过银针的褚歌一脸迷茫:“扎哪啊?”
白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还不愿意教落落,怕不是害怕露馅才不肯教的吧?”
褚歌拿着个银针手舞足蹈的反驳:“本人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你给我说说他有什么病?”
白芷差点笑出声:“正儿八经的大夫,那还让我说他得的什么病,要你干嘛?”
褚歌被噎了一下,硬撑道:“他就没病。”
“瞎了吧你。”白芷走至柏英身旁坐下,待给柏英两只手都把了脉才继续说,“你先扎几针,护住他的心脉。”
褚歌不服输,过去自已也把了把脉,才闭嘴扎针。
然后,白芷说了几个位置,让褚歌在柏英身上查看,果然,白芷说过的位置上,都在皮下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白芷让褚歌小心取出,自已则在一旁,双手掐诀,运功,用灵力将银针一点点逼出。
两人合作默契,最后,竟在柏英身上取下了26根银针。
褚歌擦了擦头上的汗,老实的问白芷:“然后呢?”
白芷看着盘里的银针,气的牙根痒,恨恨说道:“下手真狠。”
话还没说完,庄承宇跨着大步进来了,看着白芷、褚歌,还有榻上的柏英,呆住了。
“这又出什么事了?”
褚歌没心理他,重新给柏英把脉去了。
白芷心思一转,说道:“这孩子想必是难过了这几天,又憋着不肯露于人前,我也是大意了,还真当孩子坚强,没想到正说着菱香的后事,他突然晕了过去,褚歌把了脉,这孩子正是伤心过度,五脏郁结,又因激动气血上涌才晕了过去。”
庄承宇一惊:“现在如何了?”
白芷叹了口气:“褚歌施了针,现下小命保住了,但是恐怕得细细养,还得看他自已能不能看得开。”
庄承宇看了看柏英,也叹道:“他们姐弟相依为命,这孩子必然是伤心的肝肠寸断了。”
褚歌抬头瞪了他一眼。
白芷正好请求庄承宇让柏英留下来,先挪去庄旭院子的偏殿,方便她和褚歌为柏英医治,庄承宇自然是无有不应。
“你们这么吵,我怎么看病?”褚歌在一旁不耐烦的嚷嚷。
庄承宇对这个小舅子一向是能躲就躲,于是嘱咐白芷注意自已身体后就一点不犹豫的走了。
白芷送庄承宇出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抬头看了看天。
“风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