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报警了吗?”
回寨子的路上,苏灿反复想着这一晚的经历,有几处着实想不明白,见另三人都是一副事了的模样,最终还是拣了一个相对较重要的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会报警!你又忘了,警察是不允许进寨子的。”
苏灿问的是常赋晦,回答的却是刘奋进。
“可是刚刚在楼上时,他不是说——”
“那是为了震慑住他们的权宜之计,这件事报警弊大于利。”常赋晦在苏灿话未说完前,抢先解释了他之前的举动。
“既然没报警,就那么把他们几个人留在那了?”苏灿实在想不通他们的举动。
“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等咱们回了寨子,我告诉公用处过来拿人。”刘奋进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怎么确定跑不了,如果他们先躲起来,再趁得人多混出寨门呢!”
苏灿想到这种可能,心中跃跃欲试,自已是否也能凭借这个方法离开寨子呢!
“绝无可能!”谁知最先反驳的竟是林垚,“苏苏以为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赤马寨的大门,远近闻名的不好闯。这个‘不好闯’说的不是守门人多能打,而是指只要是经过那道门的每一个人,绝对会留下痕迹,谁都跑不掉。”
“林先生说得也太邪乎了,每一个人都留下痕迹,是安装了监控吧。”
林垚闻言却是笑了,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苏灿太过年轻。
“监控哪有孙家人好使,我和你说过的,孙家记忆力超强的,只要是被他们眼睛看到过的东西,就没有忘记的时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过目不忘。”刘奋进见状为苏灿解惑,“寨门口只有孙大哥和孙二哥两个轮班,轮到谁班,在上工前倍速看一遍监控,就能记下所有出入过寨门的人,说他俩是人形监控都是看低了他们。”
“这么牛,在哪不能干出一番事业啊,就在那守大门!”
苏灿这回彻底惊讶了。之前他就听刘奋进提起过,后来与孙二哥见面,常赋晦只说他们身手好,别的也并未多说,苏灿竟不知道,小小的村寨竟有这样的能人。
“这个不也和你说过嘛,人家有祖训,守着宝贝呢!”刘奋进凑近苏灿,竖起左手在嘴边遮挡了一下,仿佛在说什么秘密。
“有这样的能人守着寨门,也难怪你们放心将人留在了院子里。”苏灿感叹一声,“行吧,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虽然铁鼻子的事一无所获,至少破了一个假冒伪劣的案子,也算是拯救了很多消费者。”
“怎么能说没有收获呢!”笑够了的林垚再次出声,“我们不是已经知道偷换供果的意图了嘛。”
“什么意图?”
苏灿惊讶地望向林垚,明明四个人一起行动,自已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在自已走散时还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儿,苏灿也就问出了声。
“在山上时,我走散的那段时间,你们发现了什么?”
“苏苏果然机敏!”林垚不吝夸赞,“如果没料错的话,用铁鼻子偷换供果应该就是那黑衣人的手笔,用意就是将你引上山,然后借机将你除掉。”
“要杀我,为什么非要将我引到山里杀,以她的身手,在寨里我也一样是毫无还手之力。”苏灿皱眉。
“她之所以引你到山上动手,我猜是因为你住进了常常家。”林垚继续分析,“听说在寨子里,你被限制行动了,出入必须有人陪同。黑衣人动手应该不会想被人发现,所以白天有人在时她不会出手。而晚上你独自一个人住在偏僻的平房,那才是绝佳动手的时机。前两天黑衣人应该一直在暗自观察,就在她打算动手时,结果你搬家了,导致她没了下手的时机。”
林垚说着还感觉可惜地摇摇头。
“多亏少主了,你逃过一劫啊!”听完林垚的话,刘奋进立即开口,“当初你还不乐意搬,现在后怕吧。”
“不对啊!那黑衣人怎么保证上山后我会一个人的?要知道,就算是上山,也有你们陪着我的,难道她能提前预测到我会脱离你们单独行动?”苏灿没理会刘奋进的大呼小叫,提出了另一个疑点。
“这个嘛,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林垚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转开了视线。
苏灿又将目光望向常赋晦。
“之前说过,晚些时候解释刘奋进的话,现在也该和你说清楚了。”接收到苏灿的视线,常赋晦缓缓开口,吐出了一句话。
苏灿闻言以为这人又犯了答非所问的老毛病,正要出言纠正,结果却听到了一番不一样的说辞。
“刘奋进不让你碰他的那个理由是假的!”
常赋晦上来就将刘奋进卖了个彻底。苏灿看向刘奋进,只见他却毫无变化,随着走动,脚下踢着拦路的石子,一点也看不出被揭穿谎言的窘迫。苏灿记得之前自已说破他的谎言时,刘奋进也没有什么羞愧的反应,看来这人是天生的脸皮厚啊。
“但他怕被你碰到却是真的。”那边常赋晦还在继续。
苏灿不知道这人忽然说了一个绕口令是什么意思,也没打断,只安静地等着下文。
“‘场’你知道吧,刘奋进应该和你提过,圈子里的人,努力的目标就是修成‘场’,修成后就会获得相应的能力,成为能力者,这些能力会左右人和事的发展。”
从常赋晦口中听到“场”这个字,令苏灿十分诧异。之前刘奋进提起时,他原本以为只有刘奋进这样怀揣赤子之心的人,才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没想到聪明如常赋晦也会说起。
似乎察觉到了苏灿的情绪,常赋晦接下来的话,直接为苏灿证实了“场”的存在。
“还记得你掉下菜窖时发生的事吗?根据正常的逻辑,在引力的作用下,你在踩空的瞬间就应该落下被木刺刺穿,但你却撑到了我跳下去。”
听着常赋晦的话,苏灿的记忆又回到那个竖满木刺的菜窖里,苏灿想起来,当时他的确感觉被拖了一下,随后就是常赋晦跳下来抱住了他。
“想起来了?当时你看到了什么?”林垚这时也插嘴道。
“看到——”一抹黑影在苏灿的脑中闪过,苏灿顺着林垚的话回道,“看到他跳下来救我,结果自已掉下去了!”
常赋晦闻言脸色立即就黑了,但此时夜色正浓,苏灿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听清楚了林垚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就连刘奋进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你可真是太逗了!”林垚边笑边抬手在苏灿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苏灿皱着眉躲开,这种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已不清楚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是影子啊!”刘奋进善解人意地为苏灿解释,“你掉下去的瞬间,相爷发动了‘场’,让影子在下面拖住了你,所以你才没立即掉下去。”
“怎么可能!”
竟是影子将自已拖住的,那是怎么做到的,这已经超出自然范畴了吧!
“不错,就是影子,我也是踩着林垚制造的‘场’下去救你的。”
“可你——”苏灿想说你不是掉下去了吗,哪有救到我。
“我刚刚说过‘场’产生能力会左右人和事的发展,但却有一个人除外,他能不受所有‘场’的影响,破除一切‘场’产生能力,那个人就是你。当时我踩着的‘场’,是被你看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