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这一觉直接睡到天亮,醒来时,旁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没有马上去洗漱,而是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坐着趴在沙发边上眺望着远方。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湖面上的野天鹅也不见了踪影,只有被风掠过留下的层层涟漪。
橙虞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手捂着腹部,分不清是胃不舒服还是肚子难受,身上冒着冷汗,冷风钻入薄薄的睡衣,但他丝毫没有感觉。
“嘎?”
一颗硬币大小的珍珠顺着沙发的压痕,滚到他的脚边,冰冷的触感让单薄的身影动了动,机械地抬起头。
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空洞,仿佛一个被遗忘的灵魂。
“嘎嘎嘎嘎嘎嘎嘎。”
黑色的影子抖动翅膀,焦急飞向主人。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奥普被煤球着急地叼着衣领。
“嘎嘎嘎嘎。”又黑化了
“谁啊?”奥普一脸茫然,怎么还整上黑化,平时它不是只关注亮晶晶的吗?
“嘎嘎,嘎嘎嘎”橙子,要变身。
“橙子?橙虞,小祖宗!”
奥普这下也不敢耽搁了,喊了人打电话找白宴,他两步并做一步冲上楼。
“妈耶!别动,小祖宗,求你,别动!”
奥普跟着煤球指引来到阳台就看到橙虞坐在护栏上。
这不是黑化,这是想不开啊!!!
虽然这才是二楼,但是小祖宗这身板摔下去得碎咯。
奥普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是橙虞侧着身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根本就不理他。
只能让煤球随时待命,只要橙虞有一丝要掉下去的举动赶紧接住人。
“橙虞!”
微微颤抖的声音随着主人的身影落下。
看的奥普不禁竖起大拇指,他对他们爷的速度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白宴接到电话的时候,等不及车来接他,直接完全兽化飞奔回去。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四分钟赶了回去。
熟悉的味道将小橙子包裹,“疼。”
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瞬间让白宴没了脾气。
“他如果犯病了,行为是肢体可能不受大脑控制。”
心理医生的话在他脑海闪过。
原来就是这种情况吗?
“哪疼?”白宴褪去兽化的状态,边问边把人抱进屋。
怀里的人身体冷得不正常,双手更是像冰块一样。
“去,放热水。”
奥普来不及思考,身体跟着白宴的命令去做。
等水放好,隔着衣服把橙虞放进浴缸里。
“把艾斯找来。”白宴扶住橙虞的身体,他还在捂着腹部,说不清哪里疼。
“把心理医生也带来。”补充道。
等奥普离开后,白宴开始肆无忌惮释放安抚信息素。
白宴拿着毛巾擦去他额间的汗珠,冷汗把前面的银发都浸湿了,“还很疼吗?”
“头疼。”
橙虞又捂着头,痛苦的声音从牙关间溢出,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下唇被他咬出血。
胃部也像翻滚的海浪,橙虞挣扎从浴缸中出来,趴在洗手台上,“呕”,酸涩的味道直冲鼻腔。
恶心的感觉不停涌出,吐到最后胃已经空了但是还是泛不住干呕。
喉咙火辣辣的,像是被硫酸灼伤了一般。他大口喘着气,但依旧无法缓解胸口的憋闷。
橙虞已经虚弱的无法站立,白宴一直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已身上,打开水龙头,冲去污秽。
“漱漱口。”
从镜柜里拿了漱口杯装水,杯沿抵在他唇边,低声轻哄着。
等他漱过口,把人横抱起来,走出了卫生间。
没把人放床上,而是抱着坐在沙发上,阳台门已经锁上,房间里暖气温度也调高了。
橙虞吐完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只是靠在alpha怀里,静静地听着胸腔传来的震动。
还活着。
“喝点水吗?”白宴试探地问道。
没得到回答。
白宴喉间发痒,这是他烟瘾犯了,自从把人接回来,他就很少抽烟,当时只是觉得万一把人养废了怎么办。
现在他觉得不养死已经很难了。
“白爷。”斯洛夫领着艾斯和心理医生进来。
奥普留在楼下候着,他一个omega实在受不住3s的alpha放出的信息素,哪怕只是安抚信息素。
“给他看看,刚才一直在喊疼,也说不清楚哪里疼,还吐了。”
白宴本想着把人放下,方便艾斯检查,但小家伙一直拽紧他的衣领不放。
“就这样吧。”
艾斯操作着医疗机器人把橙虞全身上下都扫描一遍。
“他身体没什么异常。”报告显示,除了之前检查出来的情况,就没有其他什么病症。
“我来看看。”米琪也就是心理医生上前。
原本三个心理医生现在只剩下她,那俩个昨晚因为潜进庄园都死了。
米琪观察着橙虞的状态,结合刚刚白宴所说的,基本上有了结果。
在手上的报告中写下:抑郁躯体化,自杀倾向。
“之前所说没有出现自残现象,估计已经不能说是自残了,应该是自杀倾向,橙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吧?”
是了,他们第一次见到橙虞的时候,他是在自杀。
“白爷,这...”一向话多的斯洛夫,这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这是我所知的第二次。”白宴低着头,回答着米琪的问题。
“白先生,我有理由怀疑,橙先生可能不单单因为在戒修所的两年。”
两次观察,橙虞的性格很鲜明,喜欢和不喜欢分得很清楚,而且,他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已。
但这不代表不会出现自杀倾向,一般抑郁症患者发病的时候是受情绪操控的。
这种时候身体做出的危险动作,大脑收不到反馈,就无法作出正确指令。
一般在短时间内得心理疾病得人是不会出现这种,他们通常都是矛盾的,很难分出个绝对。
白宴听着米琪给出的解释,心疼再也压不住,从里面溢出,吞噬着他的心脏。
指尖一点一点顺着自来卷的银发,这会已经干了。
安抚的动作让怀里的人儿抬起头,脑袋蹭着他的脖颈。
“不疼了。”声音细如蚊吟,但却异常轻柔。
也不知是说自已不疼了,还是让他不要心疼了。
“嗯,不疼了。”有他在,余生由他护好小东西。
斯洛夫带着人静静退下,他有事要做了。
虽然白宴没吩咐,但是他跟在白宴身边已经十五年,有些事情不要说就能知道。
“你去哪?”艾斯拉住正要快步离开的斯洛夫。
这人难得和他待在一起,不仅没有嘴贱还先走一步。
“去调查一下小祖宗的家庭。”没瞒着他,斯洛夫把自已要做的事说了出来。
艾斯收回自已的手,声音有些急切,“那你去吧,查清楚了。”
说把橙虞当成小祖宗不是说笑的,比他年纪还要小好几岁,怎么能遇到这么多不好的事呢。
斯洛夫走后,艾斯找到在楼梯上候着的奥普,“带我去地牢,不,先去取点东西。”
“呀,小兔子这是要咬人了?”
上面是发生什么事,连兔子都急了,打算亲自动手。
“路上说。”
艾斯根本等不了一点,他爪子痒,要挠人。
“这是什么?”奥普好奇地看着他从冷柜里拿出两支无色透明的试剂。
“Amber的毒液。”声音淡淡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拿着两支生理盐水。
Amber是斯洛夫的契兽,是条黑曼巴蛇,它的毒液有多恐怖就不用说了。
“稀释过了,你取20ml给他们注射上。”
这一路艾斯被冷风吹得冷静了许多,他还是迈不过去医生精神的那个坎,做不到亲手折磨人。
房间里,白宴本来想着把人在哄着睡会。
但小橙子此刻精神得很,完全不像刚发病的样子。
泛着粉红的指尖顺着他侧脖延伸向下的刺青纹路滑过。
alpha的胸膛很宽很结实,会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小橙子能感受到里头的震动。
“看来以后真得把你揣兜里才行。”
白宴握住不安分的手,软绵绵的跟没骨头似的。
没了作案工具,小橙子哼唧了两声,但眼睛还是盯着他胸口。
“喜欢?”橙虞已经不止一次对他身上的纹身表达过喜欢,虽然表达方式都奇奇怪怪的。
小橙子点头,紫眸终于亮了几分,跟藏了星星一样。
“这是白家的护身符。”
每一任白家的族长成年都要纹上,是对白家血脉的传承和对族长身份的认可。
据说是白家祖先从一位来自蓝星的神灵那得来的,能让族长受到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