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郎中哆哆嗦嗦的摸完,实话实说他没太摸明白。
伤患疼痛的一叫,他就不忍心使劲了。
时宜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你不要受伤患的影响,他疼他就叫,但你不能手软。否则,他就白疼了,你不摸清楚接错了位置,受苦的还是他!”
伤患:真没人心疼我是吧!
史郎中被训的心服口服,下手重了很多,仔仔细细的摸了一圈。他还是不能抓住要领,但心中大概有个模糊的概念。
时宜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教会,这只能是个开始。
时宜说:“我手在前,你手放在我的手后面,我叫你用力你就用力。”这就是手把手的教了。
史郎中用力的点头,时宜双手放在腿伤的下端,也就是小腿这边。大腿那端让护卫死死按住。
时宜开始发力,伤患“啊……啊……”失声尖叫!塞在口里的毛巾都被甩下去了,太疼了!
时宜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继续发力。
史郎中似乎都听到骨头转动的摩擦声,时宜双手依旧稳稳控制腿骨转动。
直到咔嚓一声,绷紧的骨头都似乎一松,骨茬对上了。
史郎中刚想撤回手,就见时宜仍然牢牢的圈住腿骨没有松开的意思,时宜还在继续调整细节,争取接到最理想的状态。
围观的人看见伤患和史郎中都跟从汗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衫都贴在身上了。
而时宜依旧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小姑娘。
她面色认真,一丝不苟,脑门上别说是出汗了,头发丝都没乱一根,这才是真的能掌控全局的人。
上官锦站在远处悄悄的观看了全场大型接骨表演,心里对时宜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一般人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都不忍直视,她却司空见惯的样子,眼中没有一点波澜。
他本来是听到汇报码头出了事,亲自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了这一幕,此时,他觉得自已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时宜把一些小的碎骨也都一一找出来按回去,每个都要史郎中也亲手感受一下,史郎中越来越有感觉。
直到最后一块碎骨找到并接回去后,时宜让他给断骨处涂膏药。
时宜说:“这膏药是断续膏,有很好的接骨、消炎、去水肿的作用。
她让人把夹板拿来,仔细的讲解夹板的注意事项,连松紧度也让他的手放进夹板感受清楚,然后用布条捆好夹板。
伤患被抬上门板,几个汉子抬着要给他送回去了。
时宜把剩下的膏药连同罐子一起给了他,告诉他这个膏药两天一换,一直要用到一个月,这罐就够用了。
又让护卫给了伤患一包碎银子!
旁观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给治病接骨不要钱,还给钱的吗!
时宜认真的交代伤患: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你不能乱动,不然骨头长歪了,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个瘸子了。
这些银子权当是补偿你的误工费和营养费,毕竟是给我们白家赶工造成的,这个损失我们白家出了!
这包碎银子够你全家三个月的生活费了,好好养伤,下次白家再来时,希望能看见你健康的上工了。”
围观的工友:这包银子养活他全家一年也是够的,白家出手真大方。
伤患眼含热泪,恨不得下来给白家磕个头,时宜按住他,
“你忘记我说的了,不能乱动。走吧!”时宜对着抬他的几个人说。
伤患大喊:“谢谢白家姑娘,谢谢白家郎中!谢谢,等我好了亲自来给你磕头……”
人已经被抬走了还能听到他的大喊声,这包银子救的不光是他的命,还有他全家的命啊!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
给白家商号干活不亏啊!受伤了的还给治病,还给银子的,亲爹嘛这不是!
时宜拿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史郎中,
“这是消炎止痛的药方,你给他抓十天的量就够了,抓好了就送去吧,他毕竟是你的第一个骨伤患者,你就经常去看看他的恢复情况吧。”
史郎中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呀!这方子开的好啊!
等他看完再抬头,哪里还有那个女郎中的身影,一群护卫也都不见了。
史郎中急了,问其他码头工人:“刚刚那个女郎中呢?”
工人一指,“他们走了,应该是回白家商队了。那边就是白家商队休息的地方。”
史郎中想去白家商队找那个女郎中,还没请教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教自已那么多,自已要如何感谢她?能不能拜她为师啊。
但是现在自已得先给伤患把药抓好,伤患那边还等着用。
人群散去,上官锦面带微笑的摇摇头,看看白家在处理事情时是如何收买人心的,事情办的干脆漂亮!
本来赶工期时间紧,码头上的工人已经怨声四起,但如今白家的事情处理的这么圆满,相信明天码头上不会再有埋怨白家的声音。
自家在很多事情处理上与白家还是差距很远,受教了!
白家人还时时刻刻给白家商号留美名,这样的商号不做大才怪了。
自已家的生意虽然也多,但是论起经营,跟白家根本就不能比,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有天分的生意人呢。
还好自家和白家是合作伙伴关系,这要是对手可就头疼喽!
所以,上官锦时时刻刻注意和白家保持良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