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周小白脸,你竟敢拿你的臭鞋扔老纸?!”
“呜哇哇,士可杀不可辱,老纸和你拼了!你个卖pi股的兔爷!!”
……
两个男人的口舌之争,因为一只臭鞋,直接上升成了肢体冲突。
两个都是爷,狱卒都惹不起。
而周恩烨细皮嫩肉的,武力值忽略不计,段金彪就是个五大三粗,下手没个轻重的莽汉。
加上两人本就有一层仇怨,这会战争一触即发,监狱顿时一片混乱。
狱卒忌惮段金彪的武力,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护着周恩烨东躲西藏。
闹剧就在眼前发生。
别说柯庭致震惊得无以复加,就连知道内情的温玉兰,也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得嘴角直抽抽。
突然有种很丢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哈哈。”
“美人夫……不不不!是口误,口误。”
“我的意思是,柯少爷,咱们移步去那边说话吧?”
“那边安静,没人打搅,嘿嘿嘿。”
温玉兰所说的“那边”,其实是周恩烨的专属牢房。
那间牢房,是监狱中最干净最豪华的存在。
里头有木架子床,和简易屏风。
整体装潢和外头的客房差不多。
就是四面透风,没有隐私可言。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她和柯庭致想说点私密话,去那间房是唯一的选择。
“可。”
这知县府中的牢狱,乱象横生,出乎了柯庭致的预料。
他捏了捏鼻梁,没什么表情的应允道。
温玉兰也不管他的冷淡态度,只梗着脖子,朝在段金彪手下艰难求生的周恩烨高声叫道:“周小爷,我和我夫君借你的牢房说说话哈。”
“你在挺一会儿!”
“彪子哥,你下手轻点,打坏了桌子椅子的没问题。”
“打坏了周小爷,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冲动是魔鬼,淡定,淡定啊!”
*
温玉兰左右逢源,和周恩烨支了声,也没落下段金彪。
她早就看出来了。
这周恩烨和段金彪,虽有恩怨,貌似有误会,两人宿敌一般。
可不打不相识,他们倒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
尤其是打牌输钱那会儿,这两人对视间,还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这次你追我赶的打骂,看在温玉兰眼里,那就是纯粹的玩闹。
双方都没动真格的。
纯属雷声大雨点小。
眼瞅着温玉兰拉着柯庭致往牢房走去。
被狱卒护在身后的周恩烨,先是朝段金彪做了个鬼脸,这才扯着嗓子大咧咧的回道:“成!那牢房,玉兰你爱咋用咋用。”
“谁让你是我妹纸呢,哥对妹子最大方了。”
“有求必应,必须的!”
“对了,你和你那美人夫君嗯嗯啊啊的时候,记得把蚊帐放下来挡一挡哈。”
“我还是孩子,怕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
……
“好嘞,周小爷你放心吧。”
“我尽量把动静弄小点,绝对不叫你长针眼,哈哈哈!”
*
嗯嗯啊啊?
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
动、静、弄、小、点???
如果可以,柯庭致只想朝温玉兰脸上,噗的吐出一口老血。
她进监狱才多久?
这都结交的什么人?!
这种荤话,张口就来……
她、她居然还笑嘻嘻的回话,一副来者不拒的派头,流里流气的,也是没谁了。
“温玉兰!”
柯庭致终是没忍住,对身侧的黑胖女人低吼出声。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警告、恼怒,以及某种不可言说的羞耻。
温玉兰睁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柯少爷,你咋啦?”
末了,见柯庭致面色铁青,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双凤眼绿油油的,闪烁着阴森狼光,显得冷漠且执着,温玉兰终于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哈哈哈,那什么。”
“他们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江湖人嘛,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哈。”
“对了,你这食盒里,是不是给我带了吃的…”
“拿出来瞅瞅呀,我刚好饿了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周恩烨的专属牢房里。
温玉兰一马当先的坐在木椅上,见柯庭致站在一旁不肯就坐。
她连忙起身,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一边软声解释着。
把柯庭致强行按在椅子上后,嗅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味,温玉兰理所当然的把注意力,放到了柯庭致带来的红木食盒上。
*
柯庭致没吭声,只把食盒随手放在桌上,一双凤眼死气沉沉的紧盯着温玉兰不放。
这让伸手打开食盒的温玉兰心里发怵,额角冷汗直流。
男人的威慑力十分强大,温玉兰觉得,她现在好像被放在烈阳底下暴晒。
指不定下一秒就要被晒死了。
不愧是大魔王,不说话,光是盯着她看,她就觉得好害怕。
嘤嘤嘤,柯庭致是魔鬼。
“哇哦,蒸鱼烧鸡!”
“哇哦,猪蹄、大白馒头!”
“还有煮鸡蛋?!啊!好多好吃的!!”
作为吃货,温玉兰在看到一堆好吃的以后,她就全然找不着北了。
什么威胁后患,通通都记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温玉兰的眼睛,只看得到食盒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各种肉菜硬菜。
她双手捧心,眼神温柔,仿佛这些菜肴是她的梦中情人。
这女人又黑又肥又蠢,还馋!
柯庭致想不通,她的人缘怎么这么好?
才来监狱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和上到狱卒,下到罪犯,打成一片,称兄道妹起来。
*
“嘿嘿嘿,柯少爷。”
“那什么,我真饿了,我先开动啦?”
“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说好不?”
美味佳肴就在眼前,温玉兰这会儿也确实饿了。
她不吃东西,似乎对不起食物,也对不起自己。
所以,温玉兰厚着脸皮,一边询问着柯庭致的意思,一边情不自禁的伸手,准备徒手撕烧鸡,享受进食的快乐。
但下一秒,那黄澄澄的烧鸡,被一只玉手隔空盖住。
温玉兰的手垂在半空,和烧鸡失之交臂。
顺着玉手,温玉兰一点点的往上看,果然见到了柯庭致那张冰清玉洁的帅比脸。
她心有不甘的看了眼烧鸡,舔了舔唇后,不解的问道:“柯少爷,你这是何意?”
有什么事情,咱吃饱喝足了再说行不行?!
主要是菜凉了,影响口感,这些肉菜硬菜,就得趁热吃。
*
温玉兰的小眼神很认真很执拗,还透着点卑微的哀求。
为了一口吃得,她真够拼的。
柯庭致抽了抽嘴角,只觉得冷肃的脸有些绷不住。
稳了稳心神后,柯庭致把俊脸绷得更紧更严厉了,才淡声说道:“只顾着吃。”
“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青年眉眼凛冽,目光诡谲,泄露出一抹邪气,衬得他那张如玉面孔,也跟着邪魅起来。
温玉兰悚然一惊,猫眼中漆黑的瞳孔剧烈收缩,映出她的惊恐和忌惮。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收回贼手,转而防备的盯着柯庭致,不敢置信的求证道:“你你你真在菜里下毒啦?!”
“你别吓我啊,这个玩笑不好笑。”
杀人灭口什么的,想想都觉得恐怖。
哇,柯庭致这个混蛋!
他到底想干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