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不仅仅醉的人事不省,甚至嘴里还嘟囔着:“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知道反抗了。
听见这句话,舟禾着实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让舟禾更加好奇了。
苏裕看起来和他爹非常不对付,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周濯夜直接把人甩在了地上,无所谓道:“人我已经带出来了,你看着办吧。”
舟禾也是毫不客气。
她直接吩咐站在一旁的李耀,“去,提一桶水来,是时候让这小少爷好好地清醒一番了。”
李耀答应一声,迅速离去了。
他离开的悄无声息,回来的也很快,手中提满满的一桶水,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从苏裕的头上灌了下去。
这一桶水下去,苏裕顿时一个激灵。
他猛地爬起来,还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着:“是谁,是谁居然敢对小爷我这样不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快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番话说完,却无人搭理他。
倒是一些远远在看好戏的人看见苏裕这般狼狈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轻轻地笑了起来。
一个人的笑声很小,但一群人的笑声汇聚在一起,那便让苏裕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舟禾那清冷又温润的声音更是及时点醒了他:“苏公子还是好好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哪里吧。”
苏裕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等到他发现自己居然站在离醉香楼不远处的大街上,那一张脸登时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神色难看无比。
他回头便看见周濯夜和舟禾两人劳神在在地看着他。
一股怒火从心头起。
这回他可真算是面子里子都给丢尽了,就连平时的威严颜面都全部扫地。
苏裕无比愤怒:“你别以为父亲把我交给了你,我就真会受你管教。我苏裕要做什么,这局添城还无人敢拦我!”
说着,他竟是还想转头回醉香楼,完全没把舟禾和周濯夜二人放在心里。
“苏小公子不遵承诺不要紧,我自有办法。”舟禾的声音缥缈,宛若从天边传来,没有任何力道。
苏裕轻嗤一声,心里不屑极了。
他就不信了,这么个看着十分柔弱的公子,还能真对他做些什么?
这些轻蔑的想法才刚刚从心里冒出头来,苏裕的双手就骤然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折,强硬地弯曲了下去。
那一下,竟是发出无比清脆的声音。
苏裕脸色瞬间惨白,再也忍不住地大喊出了声:“啊!”
“李耀,李晋。”舟禾唤了一声:“把我们苏小公子带回去吧。”
“是。”
李耀和李晋二人应了一声,一人押着苏裕的一只手。
他们平时是听命于周濯夜的。
然而他们现在心里也门儿清,周濯夜心中是极为喜欢舟禾的,便也就听从了他的吩咐。
但只是把苏裕押回去还不算,还要一步步押回去,就像是押着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
周围人递过来的目光宛若实质。
对苏裕来说,最可怕的并不是肉体上的刑罚,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比如现在。
周濯夜则在身后看着舟禾那道颀长的身影,眼底已然有了笑意。
别看他的舟爱卿平时都是温柔模样,但真到了必要时候,手段果断不留情,周濯夜可是真真切切见识过的。
否则也不会那么大的一个瑞国,竟无人敢对她不服。
周濯夜每每想到这里,就对眼前的那个妙人儿心中又多了一份喜欢。
等到了城主府,苏裕觉着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他的头也深深垂落下来,宛若一只落败的公鸡。
不愿承认自己的败绩。
城主早就听说了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了,如今早在门口侯着了。
饶是他平时对苏裕再严厉,如今眼中也不免带了稍许的担忧。
苏裕一向最好面子,如今被这样对待……
他到底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担忧的。
城主不过一个眼神递过来,舟禾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便宽慰道:“城主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城主知晓她的本事。
他也知道,现如今按照他的本事,已经是管不到苏裕了,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拂袖欲离去。
苏裕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当真就这样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的父亲,忍不住大喊:“你就不管我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像母亲一样,离你而去!”
城主的身影僵硬了一瞬间,而后这才头也不回离开。
只是那道身影无端地多了几分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周濯夜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舟禾这才吩咐李耀李晋兄弟俩放开了苏裕,低头看着他:“现在你也看到了,如今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否则,我便会带着你游城。”
苏裕冷哼一声。
他那张稍显稚嫩的少年脸蛋上居然带了几分不羁来:“要丢脸之前都丢过了,难道还怕多几次?”
“也是。”舟禾状若赞同地点点头,好似非常不在意地道:“苏小公子也真是好心,想多几次让局添城所有人都见见你的风姿。”
苏裕:“……”
若是真的多来几次,恐怕他的名声和面子就真的完全不要了。
他不知该接什么话。
苏裕脸上青白了一阵,微微张了张口,却半天都没吐露出半个字来。
舟禾很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而后煞有介事地点头:“既然苏小公子明白其中的利害,那我们便开始计划吧。”
周濯夜在旁边看着,眼底兴趣却更多了。
他落在舟禾的目光颇为温柔。
接下来,舟禾就成了苏裕的夫子。
她每天都为苏裕制定了相应的学习计划,文韬武略,面面俱到。
文的方面自然是舟禾来教,然而武的方面,舟禾就拜托了周濯夜。
当夜幕降临,舟禾结束了一天的安排之后,算了算日子。
他们满打满算就只能在这边待半个月,再多待些时间,估计就赶不到皇宫的年了,宫宴也没办法参加。
她如是想着,便想着要脱衣服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