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濯夜目光幽深,面容却冷了下来:“岂有此理,今日是宫宴,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很明显就是不让安月公主坐在那儿了。
安月公主也就没动弹了。
她有些委屈,还想说什么。
然而周濯夜却已经下了命令:“你就坐在朕旁边,哪里都不准去。”
有大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为安月公主说话:“安月公主这也是人之常情。舟丞相作为青年才俊,京都当中可是有好些人对他念念不忘呢。”
“是啊是啊,就连我女儿,整日都在家中念叨舟丞相呢。”
人人皆是附和。
但是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基本上都知晓了。
舟禾之前也是有很多人来说亲,很多大臣的女儿想嫁给她。
但她都一一推辞了。
原本就是性别相同的,如何成亲?
若是以往,周濯夜还会认为舟禾是清心寡欲,压根就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但现在已经完全知晓舟禾秘密的他便是勾了勾唇,笑了:“舟丞相如何看?”
往日大臣们提起这些话题的时候,周濯夜都会闭口不言,甚至还会呵止他们。
这是周濯夜第一次居然站在了他们这边的阵营。
大臣们惊喜不已,皆是希冀地看着舟禾。
若是舟禾松口了,那么他们就可以着手准备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边来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好男儿啊。
安月公主也热切地看着她,目光痴迷。
众多视线再度压在她身上。
然而舟禾就宛若没事人,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件事,弯下腰温和道:“微臣还想多为皇上效力几年,暂且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成亲和为皇上卖力又不冲突!”安月公主忍不住反驳道。
“抱歉。”舟禾抬眼,目光坦坦荡荡,眼中毫无一丝羞愧:“微臣暂且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这么多人居然都想嫁给她。
舟禾一想到这件事,便觉有些尴尬。若是他们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子,他们还会这样热衷吗?
怕是逃都逃不及。
安月公主顿时无比失望。
她还想说些什么,周濯夜此时又开口了:“罢了罢了,继续进行宫宴吧,其他的,都是一些题外话。”
众人这才不得不歇了自己的心思。
接下来的宫宴,舟禾也没心情再继续下去了。
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以前可能还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现在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知道,这种感情只能是奢望。
而且,在成亲之前,她必定要先离开瑞国。找个小地方隐居起来,到时候遇见一个合适的人再相伴一生也不错。
若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遇上合适的人,孑然一身也挺好。
纯粹是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一旦闲下来,又被提及到这个话题,所以她的心思才有些乱。
舟禾随意找了个理由来了后院。
只是接下来没多久,就有人也找了出来。
舟禾并没有意识到身后靠近的人。
她站在河流旁边,低头看着河流里面自己的倒影,神色有几分痴痴然。
她根本不知,接下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无非是让瑞国变得更好,还有吗?
没有。
舟禾想,也许她是真的要创建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势力,到时候若是被周濯夜发现自己的身份,又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势力……
舟禾一想就想了很多。
可看着看着这清澈的水流,舟禾忽然看见了里面出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还没有看见脸,但看见这颜色,舟禾便知是谁来了。
她迅速转身:“参见皇上。”
舟禾语速飞快:“皇上怎的也出来了?”
“里头有点闷。”周濯夜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低垂着头的舟禾,眸光炙热:“朕想到舟卿在外面,便想来和舟卿说说话。”
舟禾尽力忽略掉那道视线里的灼热,只是冷静下来道:“皇上,微臣已经吹好风了,还有些事,就先不奉陪了。”
“舟卿还有什么事?”
周濯夜就在舟禾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猛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今日是宫宴,不像前几日,今日没什么事要舟卿去忙的。”
“皇上前几日不是说还有些非常难的奏折
没看完吗?微臣现在恰好没事,去看看。”舟禾语调平稳。
“原来舟卿还记得这件事。”说话的时候,周濯夜笑着直接用力把舟禾拉向自己怀中:“恰好朕也想看,不如一同前往?”
被迫又和他这么近地接触了,舟禾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好了。
就好像身上的鸡皮疙瘩正在一点点冒出来。
舟禾很想再想什么理由快点离开这里,但是现在她着实想不到了。
周濯夜轻笑一声,抬手指腹摩擦着她的脸庞,勾勒她的脸颊轮廓:“舟卿,你在躲着朕。为什么?”
笃定的语气伴随着后面的一句问话,终于成功地打破舟禾的冷静。
她冷冷道:“皇上请自重,微臣同你应当保持距离。”
“两个男人,保持什么距离?”周濯夜低垂下头,能够闻到她身上的独特香味。
眼看着周濯夜真的要越靠越近了,舟禾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仿佛散发着一种名为抗拒的因子。
她顿了顿,最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道:“皇上这是在逼微臣离开吗?”
周濯夜一愣。
他笑意收敛,露出霸道神色:“没有朕的命令,你能跑去哪儿?”
“若是皇上不相信,大可以试试。”舟禾坚定道。
虽然她身子柔软娇小,但是那个眼神却是毅然决然,不容许侵犯的。
周濯夜一时语塞。
他相信舟禾的能力,也知道她有这个决心。
舟禾趁着这个时候挣脱开了他的手,丢下一句:“皇上,微臣觉得,您应当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往后微臣不会躲着皇上您,但皇上也请记得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要再越过界限。”
舟禾一口一个皇上,和之前叫他名字有天壤之别。
她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周濯夜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