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闻缈下午不用去舞蹈班,张阿姨乐呵呵的大展身手,不光给闻缈准备了一顿丰盛大补的午饭,还给她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加上干花瓣,滴了解乏的精油进去。
闻缈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去泡热水澡,泡完直接午睡,简直美滋滋。
但她没想到,睡了一觉起来后,等待她的是更加酸疼的全身。
在床上哼唧了一会儿,她从床上艰难的挪到沙发上,继续摊大饼。
另一边,贺修诚回到公司时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工作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按铃叫来助理:“联系一下闻院长。”
“好的。”助理点头。
非洲那边最近又乱了起来,电话并不是很容易接通,助理走到角落里,过了一会儿才举着电话走了回来……
……
“缈缈,电话。”屋里,正在帮闻缈叠被子的张阿姨举着闻缈的手机,“闻院长的来电。”
不过闻院长是谁?张阿姨并没有多嘴询问,把手机塞进闻缈手里,“响了好一会儿了。”
闻缈看着手机轻轻哼了一声,这才点了接通。
是视频通话,闻缈接通后,皮肤被晒的黝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里。
“静静,想爸爸了没有?”
闻缈自动忽略前两个字,干脆利索的摇头:“没有哦。”
闻康宁显然对女儿的冷漠早有准备,他也自动忽略闻缈上句话,利索的转移话题开始拉起家常。
但很显然,父女两个对拉家常这件事都不是很擅长,不尴不尬的说完两句话后,闻缈耐心耗尽。
“您老打电话来到底是要干嘛?有话能不能直说?”
闻康宁尴尬的推了推眼睛,终于问道:“爸爸听说你高考结束了?考的怎么样啊?”
闻缈趴在沙发上懒懒的看他一眼:“听说?听谁说的?我二叔?不对,他才不会关心我高不高考。”
闻缈一下子坐起来,起的太猛,被拉扯到的肌肉疼的她龇牙咧嘴,表情十分丰富。
闻康宁在视频里看到了,忙问:“你怎么了?”
闻缈没理会亲爹虚假的关心,问他:“你不会是听贺修诚说的吧?”
闻康宁推了推眼镜:“你应该叫修诚叔叔,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闻缈:“……”看来‘叔’这个坎儿,她今天是过不去了!
“你现在嫌弃我没礼貌了?早干什么去了!”
即便闻缈是重生回来,即便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现在大四岁还多,但她在面对闻康宁时仍然很难压制住自已的脾气。
但凡听见闻康宁说话,她的脾气是一点就着。
“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几天!”
闻康宁每次面对女儿的脾气时都会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这次也不例外。
他甚至忘记了自已是来关心女儿学业的,沉默了几秒后,他在镜头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忙招了招手,紧接着,一个黑人小孩儿就出现在了镜头里。
闻康宁挤出笑容,对镜头道:“静静,你看,这是爸爸新收养的小孩儿,叫吉姆。”
四五岁的小黑孩儿,一身干巴骨头,闻缈透过镜头都能看见小孩儿的肋骨,她本来上头的脾气一下子也没了大半。
“这都第几个了!”闻缈脾气消了点,但对着闻康宁仍然没有好语气。
闻康宁咧嘴笑了下,说出来的话却是:“之前收养的那些,都去世了,吉姆是第六个。”
闻缈:“……”
她那一句‘自已的孩子不好好养,对别人的孩子倒是上心’一下子给堵在了喉咙里。
闻康宁还在继续:“这边条件太恶劣了,各种传染病特别多,不远处还在打仗,这边的孩子大部分都长不大……”
闻康宁说着摸摸孩子的头:“不过我会保护好吉姆的,争取让他活下来。”
“吉姆,叫姐姐。”闻康宁指着屏幕里的闻缈,“姐~姐~”他耐心教吉姆‘姐姐’的发音。
小黑孩儿对闻缈露出一口白牙,乖巧的学着闻康宁的口型,叫出发音不怎么标准的‘姐姐’两个字。
闻缈撇撇嘴,还没说话,忽然听见对面传来叫嚷声,大部分都是闻缈听不懂的语言,最后她只隐约听见‘闻医生’三个字,然后就见闻康宁忽然动作起来,连镜头也不看了,只留下一句:“爸爸现在有事要忙,静静再见。”
闻缈一句‘再见’卡在喉咙里,屏幕已经黑了下来。
“有病啊!”她一下子给手机扔了。
“讨厌死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张阿姨才小心翼翼的从屋里探出脑袋来。
沙发的毯子下面鼓起一个大包,微微耸动着。
张阿姨叹了口气,贺先生是话少的人,张桂芳也不敢细问,倒是之前在老宅来回时,听太太感叹过几句,说闻缈小姐是从亲戚家被赶出来的,张桂芳一直以为闻缈父母都不在了,要不然怎么会在亲戚家里寄人篱下呢!
现在看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原来这孩子有爹啊!
“缈缈?”张桂芳轻轻拍了拍毯子。
毯子下面蛄蛹了几下,然后露出一个脑袋瓜来。
闻缈还扁着嘴巴,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跟只小狗似地,就是眼睛红红的,看着张桂芳心软的一塌糊涂。
“张阿姨,我饿了。”
“好,好,我给你做晚饭去。”还能吃,说明这孩子没钻牛角尖。
张阿姨忙起身去厨房忙碌。
晚饭张阿姨哄着她,把饭菜都端到茶几上,就差喂她嘴里了。
闻缈还是委屈巴巴的模样,连沙发都没下,就那么窝在毯子里吃东西。
吃了一会儿,心情刚慢慢好转起来,大门那边就传来动静。
闻缈和张阿姨同时抬头,贺修诚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处。
看见客厅里的情形,有洁癖的贺修诚第一反应是拧眉。
闻缈情绪正敏感,只是一个微微皱起的眉头,就让她竖起浑身的刺,整个人蓄势待发,攻击力十足。
“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