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
京安市地价最贵的别墅区,某间装修奢华的卧室里,
一袭高定红裙,头发盘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的女人此时正窝在沙发上……吃辣条!?
闻缈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廉价的辣油香味和食品添加剂的味道瞬间占据整间卧室。
通往阳台的推拉门死死关着,闻缈假装不经意的扭头,阳台上没开灯,男人的身影隐在暗处,随着打火机‘咔嚓咔嚓’的响,一簇火苗忽明忽暗。
从宴会回来闻缈就一心想找茬,不过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
此时她终于憋不住,起身走过去,‘歘’一下拉开阳台门,正对上男人微微抬起的凌厉眉眼。
闻缈顿了两秒,振振有词: “屋里有味道,我开门散散味儿。”
男人收起凌厉眉眼,似是没听见她的话。
闻缈最烦他这副淡然的拽样,牛气什么呀,我又不是你下属!
我是你老婆,老婆!
就是离婚,我还能分走你一半财产呢!
咱俩是平等的!
在心里给自已做好心理建设,自觉有了底气的闻缈瞪着男人两秒,终于给她找到了‘茬’!
她抱起手臂,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他平时不怒自威的模样,就连他平常嘲讽的语调也学去了三四分。
“贺修诚,谁允许你背着我抽烟的,噢~~你竟然说话不算话!”语气阴阳怪调。
“你今天是不是想睡地板?”
他们两个婚前可是有过约定的,抽烟的男人不能上床睡觉!
贺修诚虽然狗,但这件事上,还算说话算话。
烟说戒就戒,是个狠人!
女人五官生的美艳精致,红裙贴身,本该是气势很足的模样,可惜啊,嘴角沾染上的辣条红油破坏了几分气势。
贺修诚看着她故意找茬的模样轻嗤一声,顺手取下含在唇角的香烟。
闻缈这才看见那烟根本就没点着,她悻悻的放下手臂,又忽然想起来,每次只有被她气急了,他才会想抽烟。
今天连烟都没点着,看来气得还不够呀,得再接再厉!
闻缈劲儿劲儿地翻他个白眼,又踢踢踏踏走回沙发旁。
起身一趟,‘茬’没找到,一口恶气也没出来,闻缈回到沙发,继续故意把塑料袋揉搓的满室响。
一桌子的零食,花红柳绿的包装袋和这间装修奢华大气的别墅格格不入。
她揉完这个搓那个,甚至还打算全都拆开品尝一遍。
夏日微风轻抚,辣条浓烈霸道的气味顺着风往阳台上飘,男人想忽略都不可能,眉心微拧,终是迈步朝室内走来。
“哎呀~~”他进门那一刻,欢快的女声响起,“辣条怎么掉沙发上了,啧啧,这可怎么办才好。”
闻缈说着,眼角眉梢挑衅地打量贺修诚的脸色,这沙发是贺修诚专门定制的,因为是纯手工制作,光工期都得等上半年,这下得生气了吧?!
贺修诚微淡的目光从沙发的油渍上转移到茶几上已经吃掉一半的冰淇淋上面,终于忍不住,额角狠狠跳了两下。
闻缈瞬时笑得更欢快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他还是没有开口,闻缈决定先发制人,先一步挑起战斗。
她站上沙发,双手叉腰,跟个茶壶似地,开始指指点点:“你刚才是不是用眼睛嫌弃我了?”
“你竟然用这么嫌弃的目光看我?!”闻缈怒不可遏,持续输出,“咋滴,一晚上魂不守舍,这是见到白月光就开始嫌弃我了呗!?”
贺修诚愕然两秒,恍然一瞬,似是终于弄懂了她今天莫名找茬的原因。
当然,他这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一些情绪是不会表露出来的,所以在闻缈看来,他就是面无表情的承认了!
闻缈刚才还怒呢,这会儿见他‘默认’了,更是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口不择言了起来。
“好哇好哇,既然这样,那离婚好了!”
“你找你的白月光,我找我的小狼狗,从此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不知哪句话触到贺修诚的神经,一向淡然的男人,眉眼忽然压低,周身气场也变得凌厉起来。
根据多年斗争经验,闻缈一察觉到不对就想跑,但下一秒,脚踝就被握住,人也站不稳,跌到了沙发里。
男人危险的气息缠绕上来,就停留在她的脖颈后,“怂什么?”
“谁,谁怂了!”怂怂的闻缈嘴硬的很,坚决不肯承认。
贺修诚哼笑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贴身红裙爬上来,修长的五指停在她脖颈的位置,然后微微收紧,“小狼狗?你的?”
“谁啊?告诉我名字,嗯?”语调轻柔,像在调情。
当然,不听内容的话。
闻缈一听他带着轻笑的语调,就预感不好,他每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第二天的下场都惨惨的。
但闻缈是谁啊,她能认输吗?!
那必然不能啊!
“凭什么告诉你,你给我起开!”她说着,腰部微微使力,想掀开身后的男人,但很快就被镇压。
贺修诚英俊的眉眼往下,手也往下,大掌按在她小腹上,往上拖了拖她的细腰,“你说的小狼狗,能满足你吗?他知道你……”
“啊啊啊啊……”闻缈尖叫撒泼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许说!”她气到脸色涨红。
贺修诚倒是也听话,真的闭上了嘴,顺便拦腰将她抱起。
闻缈生怕掉下去,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但嘴还是硬的,语调也没好气:“你要干嘛?”
“你!”
“你混蛋!”
“混蛋抱你去洗澡。”
“……”
贺修诚轻笑两声,将闻缈放在地上,顺手打开花洒:“就你这满身辣条的味儿,实在做不下去。”
被热水喷的眼睛都睁不开的闻缈狠狠拍了他两下:“……贺修诚,你就是个狗!”
对于老婆给自已的‘专属爱称’男人不置可否。
等从浴室出来,闻缈再也没有找茬的力气,浑身的无力到胳膊都抬不起来。
至于那个什么白月光,等明天睡饱了再继续找他算账吧!
半梦半醒之间,再次洗过澡的男人把她推醒半抱在怀里:“张嘴,吃药。”
闻缈正困,下意识张开嘴巴,一颗包裹着糖衣的药丸被塞了进来。
咽下喂到唇边的水,闻缈意识清醒了几分:“什么药啊?贺修诚,你是不是想下毒药害死我,好趁机二婚!”
男人气结:“是啊,毒死你得了。”
但到底没跟她过多计较,淡漠的眼眸扫过茶几,上面的垃圾食品包括那吃剩下一半的冰淇淋已经全被保姆拿走丢掉。
闻缈嘟囔两句,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到了半夜,胃果然不舒服起来,但好在睡前吃下的药也同时起了作用,闻缈困得睁不开眼睛,摸索着拉过男人的手腕搭在自已肚子上。
贺修诚睡眠一向浅,此时被惊醒,认命的伸手给女人揉起肚子来。
看着她翻来覆去的模样,到底没忍住,刺了两句,“冰淇淋好吃吗?干脆疼死你算了。”
闻缈好的时候都不是会吃气的主儿,这会儿胃还疼,那脾气能好嘛。
眼睛没睁开呢,嘴巴就开怼了:“我就吃,烦死你得了,你又不是我爹,天天管得那么宽!”
话刚出口,闻缈自已就清醒了几分,悄悄眯缝开眼睛,果然看到男人沉下来的脸色。
她正想装睡,贺修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闻缈一下子清醒,肚子也不疼了,快一步伸手拿到贺修诚的手机,上面赫然闪烁着一个名字。
闻缈定睛一看,嘿,这不是贺狗那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