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仪心想,哥哥也听见了,他问的正是自已想知道的内容。
“走吧,到后院儿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父亲明显是在打岔。
后院儿里的房间,中间两间套房,是父母亲的房间。
东侧的两间是哥哥王文栋的房间,分别为卧室和书房。
西侧的套房,自然就成了王瑾仪的房间,王瑾仪选了一个套房。
其余的房间均都上了锁。王瑾仪猜,大概是二房的库房吧。
二门以里,西侧跨院,有两排偏房,是下人的房间。
前后院儿仍是界线分明,以海棠门门为界。海棠门以外是前院,为男主人空间,东跨院为小厮们的住房,西侧为马房。
海棠二门内为后宅,平日里是女眷和仆妇们活动的空间。
看着青儿、朱儿和王嬷嬷,都从下人房迎了出来,母亲停下和几人确定着一些事情。
爹爹带着一双儿女,从东侧房间挨个屋子看起,最后回到中间母亲的套房。
这里的房间,明显比王宅里的房子要矮小,虽也是一明一暗的套房,却放不下什么摆设,只有实用家具。
明间里没有榻,只有椅子和茶几,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区域,两把圈椅和一方茶几就成了上首。
带着花窗的木折门里,就是卧房。
卧室里,中间一个大床,两边过道,墙角处各有一个衣架。
床侧靠墙有一到顶的衣柜,纯木,无装饰。6扇对开门。,把整面墙都占满了,分了好多层。
每个人的卧房几乎无差别。
只是哥哥在东边的书房,和王家书房,还是一样的格局。
父子三人,都坐在母亲房间的大椅子上,青儿赶过来,把茶水斟好后退了下去。
王瑾仪看到哥哥几次看了父亲以后,都欲言又止,有些替哥哥着急。
心想:你究竟问不问呢?
母亲进门看大家,无声静坐,笑了笑。做到上首与爹爹隔着茶几对坐。
爹爹斟好茶水,推给母亲,母亲端起茶碗。
“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带过来的吗?回去想好,明天我们就搬过来了。”
看到两个孩子,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开解道。
“瑾儿,这里没有高门槛儿,你就可以随时在院子里玩儿了,好不好?”
王景怡心中腹诽:哪有闲工夫疯跑了,我的两大事业,都得开工了!
那个“崇文坊”的大门,自已一定尽力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挤得进去。
不过现在还是得给母亲捧场,笑着回着母亲:
“太好了,瑾仪可以在院子里,加一个秋千吗?就像姐姐院子里的那样。娘亲,好不好?!”
还不待母亲回答,哥哥突然发现,可以有机会发表意见:
“娘,我可以在后院儿,设一个晨练的场地吗?”
“干嘛?”
“文震大哥在学君子六艺,为了练剑法,就在大房的花园留了场地。
娘,我也想学,家里能给我找个师傅吗?”
父亲接了话:
“以后每个旬假回来,爹爹先教你,以后我教不了的时候,再寻师傅。”
一家人商定了,杂七杂八的一些事情,就又其乐融融了,两个孩子也似乎忘记了,父亲远走的事。
就这样,第二天和祖父母拜别之后。二房一家人正式搬进了永兴巷玖号。
王瑾仪和母亲,是第一批进入永兴巷玖号的,爹爹和哥哥到晚上才回来。
自从住进永兴巷,父亲和哥哥每天晚上都要可以回家,哥哥的学校就在几条巷子之外,不再需要父亲接送,小厮王东就每天和少爷一起上下学。
父亲去府学也变近了,一家4人每天晚上在晚饭时团聚。
只是每个人都很忙。
爹爹为了秋围,搬到前院儿西厢房去住。东厢房是爹爹的书房,其实父亲很少回西厢房住,经常在东厢的榻上凑合一晚,第二天早早地去府学。
母亲把二房的下人,裁了又裁,几乎没有多余的人可用。现在二房的人手紧张。几乎每个人都身兼数职。
就说青儿管着院子里的库房,做着手里的针线,带着朱玉检查后宅各处的仆妇和工作。
而王宅原来的管事王嬷嬷,被指派去了偏院厨房,
把管理、采买一应事情,都担了起来。院子里原来做茶点的丫头,成了永兴巷的面案,过去偶在二房里开火做饭的婆子,成了永兴巷的大厨。
原来家里的马车,直接降级成了青布二人小马车。而且只剩了2辆。
这两辆马车,原是管事出门采买才用的,现在,永兴巷的主子也只有这个待遇。
母亲屋里的桌上,规整的摞着账册,再也看不到三叔的手稿。
哥哥每天是最快乐的。因为每天都能回家见到父母和妹妹。
尽管妹妹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但王文栋还是快乐的。
王瑾仪自从在哥哥书房,受到墨点的打击之后。
每天午后,用一个时辰练习运笔,雷打不动。
坚持几天下来,小手僵硬,胳膊酸疼,小手拿勺子,都在颤抖。可她还在坚持。
王瑾仪的学习热情,有时,都让做父亲的王书礼惭愧。
每日卯时,王瑾仪准时起床,去母亲房间背诵前一天所学的《论语》。
这几天,《论语》的20篇,眼见着就要学习过半了。吃完早食,还接着学新的内容。
午后,王瑾仪还要学女工。
要知道,女工有好多繁杂的内容,比如:纺织、刺绣、裁缝,编织等等。
每天象征性的学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使得王瑾仪苦不堪言。前世的四体不勤,造成这一世的手忙脚乱。
开始学刺绣的第一步,仅仅一个劈线,把王瑾仪的小手,搞得都不分瓣儿了。
接着学配线、配色、套色、混色,针法,仅仅听个大概,王瑾仪就头痛。
想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呐喊,明明是可以利用社会分工,减轻劳作,为什么浪费大好的年华?
全体女性都要学这么专业?噢,也许是自已从前一世而来,没有任何女工基础,学起来异常的艰难。
有时母亲指着一块布,问:
“这块布,给10岁左右的学子做春衫,应该剪什么样式?配什么样的贴边儿,领口用什么样的针法?可以在袍子上都配哪些纹饰?学子袍子可绣哪些花纹?……
王瑾仪已经是马力全开,拿出了前世高考的精力,却总是落败。
母亲想了个办法,为了督促她,让朱玉和青玉与王瑾仪一起学针线。
青玉绣功,针法进步神速,朱玉针法学的极快,很快就掌握了配色、配线等一套规矩。
王瑾仪终于明白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
已经学了两旬,自已永远不如两个婢女。唯一值得告慰自已的,是理论知识掌握的出神入化,但是,别提干活,一到干活,就是豆腐渣工程。
所幸自已有两个巧手的丫鬟,自已不用亲自出手。
可每每想起,前世里,自已在陈智远的衣服上,用青丝绣了一个“瑾”字。总是想捂脸,哎呀!丑死了,怎么办?!都留在了上一世,无法改变了。
王瑾仪现在发现,自已除了上一世,没有丢失的记忆,所学知识和超常的理解能力几乎一无是处。
就连练字的成果,从整个墨团儿变成了一块块的小墨点。
要说两旬以来,王瑾仪还是有成果儿的。那就是《西行漫记》的第一册刊印,并发行了。
当然,这类书只能在普通的书坊出版。进不上了“崇文坊”的大门。
《西行漫记》全书已经结束了,共7集,其中故事都压缩改编过,更加紧凑。
有三级,在祖父那儿审查。刚写好的三集在母亲手里整理。
从今天开始,王瑾仪要开始以某个故事改编,十二美女小姐为背景,写一个叫瑶瑶姐姐们的故事。
刚一说《瑶瑶姐姐的故事》,录故事的母亲和坐在门前干活的青儿,都噗嗤一声笑了。
王瑾仪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