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濂和阿格看着曲欣悦捡起一根树枝,用脚抹平地上的尘土后,树枝快速在地上画着什么。
仔细一看,竟是私兵营地的地形图,以及布局。
画法简单明了,很有正规军的沙盘风格。
二人心底震惊,若不是极其熟悉这种画法,怎么可能如此精准的信手拈来?
曲欣悦将所查探到的私人营地布局以及人数等,看向曲家军一众大小统领们,细说一遍。
一众统领们表示没问题,他们更看重的是……
打掉这个看起来很富有的私人营地,到底能给曲家军的库房增加多少收益。
曲家军家大业大,用的都是顶级装备,这么多人想吃饱穿暖,不能总让大小姐养。
大小统领们凑到一边安排人手去了。
这时,曲欣悦看到上官濂和阿格两人盯着她所绘的布局图,她垂下的眸色微黯伤感。
嗓音低沉的开口解释:“这是曲将军教我的。”
两人惊讶,想不到那么严肃的曲将军,竟这么宠应月小公子这个侄子……
曲欣悦不想谈论父亲的事,强打起精神,喊住旁边一个小统领,问。
“不是说要带巡抚过来做个见证吗?咱们打私兵也要打得光明正大,万一打完后被有心人反咬曲家军一口就不好了。”
被问话的小统领脸上露出心虚之色,曲欣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迟疑的问:“你们没带巡抚过来?”
小统领求救的看向附近的大小统领们。
奈何大家都做鹌鹑状,非常没有义气的将问题抛给他。
小统领咬咬牙,死就死吧!
他转身就走,不一会将一个捆绑得严严实实,并堵上嘴的瘦小中年男人从队伍后提了过来。
曲欣悦看着即使堵了嘴,说不出话来,依旧能从对方眼里看懂一连串问候语的瘦小中年男人。
她隐约记得对方上一世的样貌,这是梁巡抚使。
因皇帝担忧内部出现奸邪无状的官员,为了加强对地方的探视力度,便委任梁道为巡抚使,进行地方上的探视。
刚好前几天在宁城时,听到消息说梁巡抚使快到宁城了。
曲欣悦没想到她让曲家军去请人,曲家军们竟直接粗鲁的将人绑了来。
小统领支支吾吾解释。
“梁大人不愿意来,我们担心小公子等得着急,只好将他绑了……”
曲欣悦头疼的揉揉额头,准备亲自上前去给梁巡抚使解绑。
上官濂忍着笑,没想到曲家军的不拘一格行事作风,当真名不虚传!
他拦下曲欣悦,亲自上前给梁巡抚使解开绳索。
梁大人有品级在身,应月对上梁大人,难免梁大人会对应月责难,但他不一样。
梁巡抚使此时正一肚子气,本来晚上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来 ,将他从床上提起来就大声问。
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跟这些不认识的人走。
没想到这群野蛮人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麻绳将他捆了。
并且担心他半路呼救,还将他的足衣塞进嘴里!
手上绳索一松,梁巡抚使马上扯出嘴里的足衣,准备破口大骂。
可刚想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梁大人辛苦了,孤贸然请大人过来,下面的人手段莽撞了点,还请梁大人见谅。”
梁巡抚使已经准备好一肚子骂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惊讶的转身,果然看到温润尔雅,谦谦君子的上官濂,态度顿时大变,亲切的拱手道。
“原来是太子殿下寻下官有事,下官自当效犬马之劳的,殿下不必客气,尽管吩咐下官就是。”
上官濂也是刚刚才知道,应月让人将梁大人带来,哪里知道要吩咐他什么事?
他看向曲欣悦。
曲欣悦看着梁巡抚使对着上官濂,一脸谄媚恭维的态度,嘴角抽抽。
如果不是知道梁巡抚使是个正直的好官,都以为曲家军带回来的,是个假的梁巡抚使呢。
曲欣悦清清嗓音,肃起脸问。
“梁大人,您可知这次曲家军出兵是为什么吗?”
梁巡抚使摇头,曲家军口风极严,这一路行来,他愣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知道。
曲欣悦压低嗓音,十分有氛围感的开口。
“梁大人,因为这林子里有人养了几万个私兵。”
没等梁大人一口气倒抽完,曲欣悦再次分享秘密。
“梁大人,这群私兵将龚屠大人以及大皇子还有五皇子都抓走了。”
曲欣悦想过,如果直接捅出龚屠或者大皇子还是五皇子养私兵,不说证据有没有。
就说当今的皇帝和皇后会砍了龚屠,和两个亲生骨肉吗?
而曲家军将这种事揭露出去,就算皇上和皇后真的降罪大皇子和五皇子,将他们贬为庶民,永久关押。
但事后能不恨曲家军吗?
如此不利于曲家军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能做的只有将利益最大化!
比如她通过观察,私兵营地中的装备和马匹都不错,并且数量庞大。
只要打着营救龚屠以及两位皇子的名义,拿下私兵营地,不仅能将私兵营地所有物资充了曲家军库房。
而且明面上,她和曲家军是‘救’了龚屠,以及上官锋和上官誉的人!
又可以光明正大敲诈他们一波,再者以后龚屠和两位皇子胆敢明面上对付曲家军。
就会背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骂名。
最主要的是,能气死龚屠和两位皇子,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曲欣悦越想越开心。
但梁巡抚使现在觉得天要塌了。
当他听到龚屠和大皇子以及五皇子,都被抓到私兵营地里去了后,就知道眼前这漂亮得不像人的小公子,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几万人私兵营地,至今能藏着严严实实的,那是普通人能搞得起来的吗?
说不好就是龚屠和大皇子以及五皇子一起整出来的呢。
他现在这是被人放在火上烤,被迫站队太子了啊!
梁大人看了眼已做好进攻准备的曲家军,欲哭无泪,现在他走,当什么都不知道行吗?
上官濂已知曲欣悦心中所想,看了眼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梁巡抚使,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开口。
“事后还请梁大人如实将曲家军剿灭匪徒,拼尽全力从几万匪徒营地中,救出龚大人、大皇兄以及五皇弟的事,写在奏折上呈给父皇了。”
梁巡抚使知道现在木已成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心底希望太子以后多争气,能成功登顶吧。
他躬身拱手,应诺:“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将匪祸之事写清楚,并给曲家军请功。”
三人谈妥时,曲家军已经悄悄抵达私兵营地前。
梁巡抚使也知道,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他跑到队伍中,看着私兵营地振臂高呼:“杀啊,救出大皇子和五皇子还有龚屠大人。”
正在私兵营地养伤的龚屠闻言,一个激灵,一头从床上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