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濂目送曲欣悦远去,直到那抹潇洒的背影看不见后,才默默收回视线。
身材高大粗犷的护卫,将不知生死的黑衣杀手们挨个抹了脖子,回来后刚好看到自家主子目送曲欣悦离开的一幕。
他咧开嘴哈哈哈直乐,欢快的和上官濂道。
“主子,刚才那个小公子可真有意思啊,不仅打架厉害,长得也真好看。”有句话他没敢说。
小公子长得可比太子好看多了。
上官濂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浅笑。
只是有些遗憾没有与那个小公子互道姓名住址,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上。
他皱着眉头,问护卫:“阿格,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还有多远?”
阿格知道太子的洁癖症又犯了。
“主子,云阳镇有客栈,只是……如果要去干净的客栈,需半个时辰的路程抵达宁城。”阿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上官濂果断决定:“那去宁城。”
阿格应下,继而看了眼停留在原地的马车,想起好像乘坐马车的姑娘和刚才仗义出手的小公子认识。
他连忙走到尹巧面前,笑呵呵的问。
“姑娘,你可知刚才那位小公子如何称呼?你看我和主子都没好好答谢他呢,他就这么走了……”
尹巧没好气的白了眼身高如铁塔一样的阿格。
要不是遇到这两个倒霉蛋,她还能与应公子继续走一段路。
一想到错过长得好,武功高强又飒气的最佳夫君人选,尹巧看着阿格和上官濂心底直道晦气。
她提起裙摆,脚下用力忿忿踏着,爬上马车厢,不悦的丢下一句“不知道”便吩咐胆小的车夫赶紧离开。
没准往前追一追,还能追上应公子……
阿格在京都时,各府的贵女们见到他,多少也看在他是太子贴身护卫的份上,对他多有礼让。
加上他本是一等侍卫,领着三品武官俸禄。
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姑娘,一时间都被气笑了。
他走回上官濂身边时,还忍不住感慨。
“主子,属下突然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像刚才那姑娘就算送给属下一沓,属下都不想要。”
上官濂抿唇,他和阿格不一样,他是对所有女人厌烦。
只要被女人触碰到,他会呕到苦胆汁吐出来。
这些都和他小时候那段阴暗的经历有关,是治不好病。
阿格没听到太子回应也不在意,他已经习惯太子经常将自已隔绝在世界之外的状态了,继续自顾自道。
“主子,这次回京后怎么办?皇上肯定要让您娶太子妃吧,这事早晚得去做的。”
阿格显得忧心忡忡,很多跟随太子的人都向他悄悄打听这事。
太子永不娶太子妃,意味着太子将会失去上面那个位置。
毕竟皇上不可能让没有绵延子嗣能力的太子继承皇位。
届时,只要别的皇子上位,现在的太子嫡系,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上官濂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他锁着眉,妥协道。
“等回去后,孤自当寻一位愿意当太子妃的女子做戏,孤会给她家族尊荣富贵,你让那些人安心。”
阿格身为护卫,操的却是一个老父亲的心。
听到太子看似妥协,却依旧坚持的决定,只能在心底不断叹气。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不再说话,一心忙着赶路。
因为上官濂一天不洗漱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
宁城。
曲欣悦打开客栈房间大门,伸了个懒腰,赶到宁城后,睡了一觉后,现在终于神清气爽了。
她默默想着不期而遇签会在三天内偶遇十次,不知何时会见到上官濂……
对面客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骤然对上,上官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曲欣悦和上官濂的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下一瞬,两人嘴角皆漾出笑容来。
曲欣悦发现上官濂一笑起来,桃花眼里好像缀满璀璨星辰,不是一般的好看。
上官濂郑重后退一步,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做了个揖。
“上回的事,还未正式与小公子道谢……”
曲欣悦稍微侧了侧身,如果不知道对方是太子就算了,明知道对方是太子,还受这一拜说不过去。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曲欣悦摆摆手。
上官濂见眼前漂亮的小公子,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他极少见过的肆意洒脱之气,心中好感顿深。
曲欣悦朝对方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男人天生就有很强的好奇心,而神秘感就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吸引力。
上官濂见曲欣悦准备离开,神情一怔,想到还不知对方姓名,以后或许没有缘分再相遇,忍不住起了结交之心。
他上前一步,叫住曲欣悦:“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将来可有缘再重逢?”
背对着上官濂的曲欣悦宛若丹霞的唇,微微勾起。
她波澜不惊的转身,眼神温暖而明亮:“在下姓应,单名一个悦字,公子有缘自然相聚。”
映月两个字在上官濂唇间转了转,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曲欣悦的身影?
上官濂桃花眼里流过一抹失望之色,心想他还没告诉映月,他的名字呢……
曲欣悦出了客栈后,在街上随意闲逛,然后进了曲家在坊间开的布行。
掌柜见一位俊俏的公子进门,刚迎上去,骤然看到公子手中晃了晃一块玉章。
掌柜眼睛一亮,再仔细打量曲欣悦,依稀有夫人的影子。
“应小公子?”他以为曲欣悦是夫人娘家侄子。
曲欣悦没有纠正掌柜的话,曲家每个城镇都有铺子,认章不认人,没必要每个都去解释,能帮她办事就成。
她从袖兜中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递给掌柜。
“送到曲家祖地去,交给曲战。”
曲战是父亲在战场附近捡到的孩子,捡到曲战时,曲战才五岁,却不会说话。
父亲只好将他养在身边,让他随了曲姓,取名一个战字。
这封信是报平安的信,还有让曲战安排几个帮手过来,随她进京。
她一直怀疑父亲和兄长的死,不是意外。
但以前以她的身份想查什么,总会打草惊蛇。
现在她换个身份去查正好。
掌柜恭敬的接下书信,等送走曲欣悦后,马上换身衣裳,悄悄从后门离开,返回曲家祖地。
出了布行,曲欣悦找了家铁匠铺,走了进去。
她现在没有称手的兵器,去哪里总带着一根粗糙的粗棍子抡人,实在有损形象……
铁匠铺里只有一对师徒在打铁。
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师徒俩穿着短打,挥洒着汗珠叮叮当当敲打着一块铁器。
看到有客人上门,中年铁匠将铁器放进水槽中,抹了一把汗,笑着问:“客人需要打什么器具?”
曲欣悦比划了一下九节鞭的样式。
九节鞭可做暗器,可缠在腰间,或折叠藏身,方便携带。
由鞭把、鞭头和八个钢节组成。
钢节之间由三个圆环连接,所以称为九节鞭。
曲欣悦曾在父亲收藏的兵器谱上见过。
铁匠面露犹豫,九节鞭是一种异常凶猛的软兵器,一般人可打不出来。
当然不包括他。
只是想要打好九节鞭,不仅需要加入陨铁,还耗时耗力。
就在铁匠想要拒绝时,木门再次吱呀一声推开。
高大粗犷的青年与气质温润如玉,有着一双漂亮桃花眼的青年先后进门。
阿格刚准备和他们秘密据点的铁匠打招呼,骤然察觉到还有客人在,硬生生住了口,却在看清客人是谁时,登时惊讶的大喊。
“咦!小公子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