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庭先锋军措手不及,拼命找地方躲藏。
但他们的视线已被散发着臭气的浓烟熏住,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
踩踏意外发生了,甚至在推搡时,推倒了攻城云梯,轰隆一声砸死不少自已人。
令城墙上的一众南诏将士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瞪大眼。
虽然他们看不清城门下的情况,但光听到王庭先锋军的惨叫声,就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马粪包这么好用的吗?
那他们之前拼死拼活这么久,怎么没想到丢马粪包?
先前质疑曲欣悦,认为曲欣悦没事找事瞎搞的将士们张口结舌。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已?!
曲欣悦脸色依旧不喜不悲,她时刻铭记父亲的教诲,胜不骄,败不馁,战场上千万将士的命全系于主帅每一个决定。
她目光淡漠的看着浓烟的方向,紧抿的朱唇骤然下令。
“众将士听令,放箭——”
早已拉满弓的将士们闻言,心中激动,手一松,羽箭凌厉的飞射出去。
虽然看不清目标,但好在王庭先锋军人数众多。
只因之前为了达到震慑南诏的气势,派出了很多人,现在反倒成了弱点。
此时他们又被浓烟迷了眼,无头苍蝇般乱蹿,就算南诏将士们盲射,命中率都十分高。
曲欣悦抽出九节鞭,用一条红带子系住手臂,巴掌大的脸充满坚毅之色,对身后的曲家军斥候精英小队下令。
“带好面巾,系上红布带与我一同杀出去,让王庭也知道什么叫做震慑。”
曲家军斥候精英们闻言,无声的系上浸水的面巾,臂膀上绑好红布带,近乎百人队伍,肃杀的气势却让人觉得他们好似浑然一体。
其他边关将士心情激动不已,连续被王庭的人压着打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几乎能动的兵将们都攥紧了自已的武器,纷纷有样学样,戴湿布巾,系红布带,坚定地跟在他们的女将军身后。
就连守将也忍不住心情激动的,去摸他那把缺了口的老刀……
沉重的延峰关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曲欣悦一人当先,冲了出去,九节鞭像索命的鬼索。
每靠近一个王庭先锋,都会甩出凌厉九节鞭缠住对方脖颈。
一缠一绕一勒,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九节鞭的鞭刃已划破对方喉管。
紧随曲欣悦出城的曲家军精锐斥候们,本就擅长隐蔽刺杀,这种四处浓烟的环境反倒适合他们作战。
他们像神出鬼没的鬼魅,不断收割着王庭先锋军的性命。
渐渐的,王庭先锋军慌了。
想要跑回王庭阵营,但现在已迟了。
憋屈了多天的南诏将士们,怀揣着为逝去兄弟们报仇的信念和决心,朝王庭先锋军挥刀霍霍。
他们手臂上绑着红布带,尽管浓烟影响他们的视线,但依旧能让他们清晰辨别出面前的人是敌是友。
往往如果两个人遇到一个王庭人,就会一起合作,在王庭先锋还没辨别出面前的人是敌是友时,马上遭到一顿砍杀。
王庭阵营里的人,看到浓烟中传来的厮杀声,以及惨叫声,都震惊了。
一个个王庭人呆滞地看着浓烟的方向,口中难以置信的呢喃。
“怎么敢,南诏他们怎么敢……”
但他们即使知道南诏将士正在收割先锋军,却也不敢贸然闯进浓烟中。
曲欣悦见浓烟渐渐散去,当机立断下令:“众将士听令,撤——”
曲家军精锐斥候们行令禁止,听到命令后,迅速收拢队伍,朝城门内撤离。
沿途看到仍杀不过瘾的南诏将士,还能顺手薅回去。
曲欣悦是最后一个撤回城内的人,浓烟正好散尽,徒留一地王庭先锋军尸首,以及一滩滩殷红的血。
王庭阵营中的人,看着正缓缓关闭的城门后面,曲欣悦那双正目视着他们,淡漠的瑞凤眼。
再看满地王庭先锋军尸首时,心皆狠狠一颤。
四千先锋军啊,只剩三四百个面无人色,吓破胆跑回来。
而南诏国那些脸带倦色的兵将竟无一死伤,他们怎么做到的?
震慑!这一次南诏的打法,彻底震慑了王庭众人!
他们脸上早没了不可一世的傲气。
领军的大将看着已失了士气的兵将们,只好下令往后退五里地。
“不能退。”突然一个沙哑的嗓音阻止大将撤军的命令。
王庭大将看向对方,想到对方的武力,态度还算恭敬,虚心请教。
“敢问龚屠先生,为何不能退?”
龚屠眯着眼看向延峰关城墙,自信的开口。
“南诏兵将早已疲惫不堪,他们刚才之所以能重挫咱们的先锋军,不过是延峰关来了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狐狸罢了。”
王庭大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双冰冷的瑞凤眼,迟疑地问:“龚屠大人说的是南诏太子妃?”
龚屠只要一想起曲欣悦,心气开始不顺,他冷哼一声应道。
“正是她,一肚子歪门邪道,一会由老夫出马,将她斩杀于刀下,延峰关没了她,拿下延峰关,不过是两天的事。”
大将听完龚屠的话,心中高兴,迟迟拿不下延峰关,与他名声也有损啊,既然龚屠先生能出面实行斩首行动,那再好不过。
他高兴的朝龚屠拱手:“为扬我王庭威风,劳请龚屠先生出手了。”
龚屠点点头,他最近身体除了嘴角和眼尾时不时抽两下,不能生气和不能人道外,武功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
以前总在曲欣悦手中吃亏,一是武功一直没处于巅峰状态,二是曲欣悦运气好。
不过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砍死曲欣悦这个坏胚子!
一是他现在武功在巅峰状态,二是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龚屠负手而立,脚下一点,倏然腾空而起,逼格满满的朝延峰关掠去。
站在延峰关城墙上的守将,一看有个人从王庭的阵营中,飞出来一个鸟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也不等看清来人是谁,马上焦急地对附近的将士们大吼:“大家快快,快射死这个鸟人——”
箭矢毫不犹豫射了出去。
龚屠飞掠的身体一滞,看着密密麻麻飞射过来的箭,气得想大骂卑鄙,却岔了气,人差点从半空中倒栽葱一样栽下去。
他狼狈的止住身形,急退出箭矢范围,落在地上。
龚屠抚了抚胸口,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这才朝延峰关城叫阵。
“曲小狐狸,老夫今日邀你独斗一场,你敢不敢应?”
“你别是不敢出来当缩头乌龟了吧?虽然你也姓曲,但你比你爹和哥哥们差多了。”
守将等将士都被龚屠的话气着了,纷纷破口大骂回去。
“放屁,不要脸的老匹夫,明知道我们将军刚打完一场,现在来叫阵, 臭不要脸的。”
“老东西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
见叫阵半天,曲欣悦依旧不应战,反倒招来一群人骂他,龚屠差点又气得昂倒。
他眯眼,今日一定将曲欣悦杀了,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龚屠冷哼,看来不得不说出当年的秘密了,看曲小狐狸听到当年的事,还坐不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