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都因为太子将要大婚,空前的喜庆起来。
跟随太子的官员们自从知道婚讯以来,日日喜极而泣。
原本以为太子已经断袖,一等太子失势,属于太子派系的他们,不久之后肯定会受到别的势力大清洗。
哪知太子竟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太子一系的官员们,纷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前所未有的众志成城,要将这场盛大的婚事办好。
还没到娶亲的前三天,请来最好的几个戏班子,开放戏园子,让百姓免费进去听戏。
孩子们每天都能在他们家族经营的茶坊里,领几块糖块。
东西南北城皆包下几个食肆做流水席,百姓们不需随礼,便可以拖家带口去吃。
受惠的百姓们,自觉打扫街道,回家后自觉翻出过年时才舍得用的红纸,描上囍字,贴在门前。
逢人说话第一句不再是你吃了吗?
而是,你今天祝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吗?
总之,整个京城喜气洋洋,就连孩子也用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着爹娘,一脸幸福的问,太子和太子妃能不能天天成亲啊?
曲府也张灯结彩起来,府内伺候的人,均是战场上战死兵将的亲人。
在曲府他们过得十分好,说是做下人,但从没签卖身契,还不如说是曲府在想办法供养他们。
管家和很多老嬷嬷们,都是看着曲欣悦长大的,现在陡然知道大小姐要出嫁了。
虽然心底多有不舍,但依旧尽心的装点起曲府,和整理陪嫁的嫁妆。
曲家练武场内,站着一排排,奔袭了几天赶到京都的曲家军精锐们。
一个个全都是一米八大高个的精神小伙。
他们为了给大小姐送嫁,可是从二十万人的队伍里,一级级选拔上来。
但凡武功不高一点,或者长得不好看的,都没资格参加选拔。
大统领站在精神小伙们面前训话。
“今晚一定要绷紧你们的皮,千万不要让太子见到大小姐,你们可能办到?”
精神小伙们个个咬牙切齿,面部狰狞,齐声喊:“办得到!”
他们心底憋着一口气,实在是太子这几天为了见他们的大小姐,几乎将无耻写在脸上了。
不过前几天看在太子爱他们大小姐,爱得要死要活的份上,放水让他们见就见了。
但今晚不行,先人都说婚礼之前见面的话,会冲掉婚后的好运,还有“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的说法,很不吉利。
东宫。
上官濂打开主殿大门。
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
梨花木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规格的红匣子。
匣子内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成套首饰发簪。
酸枝木衣柜内,已经挂上各种款式的衣裙。
红木麒麟罗汉床上所用的被褥,枕头,皆是他精心张罗……
打量完整个屋子,上官濂想到明日这个屋内,便能住进女主人,心微微胀满。
他本来想今晚可以忍住不去见曲欣悦了,但一想起曲欣悦,又控制不住往外走的双腿。
等在外面,没有资格进新房的阿格看到太子出来,正想迎上去,却发现太子竟朝宫外走去。
阿格顿时头皮发麻。
他急忙跟上去,头大的提醒。
“主子,您忘了今天是不能去见未来太子妃的吧?”
上官濂叹息点头:“孤就是去曲府远远看着。”
阿格:……您前几天也是这么说的。
最后受苦的还是他和护卫们!
自从太子殿下春心荡漾后,越来越不是人了。
太子殿下竟然叫他和护卫们,先拦住曲家精锐们,让他去见未来太子妃。
尽管曲家精锐们放水,但包括他在内所有护卫们,哪一天不是鼻青脸肿的?
好不可怜……
上官濂受不住阿格小白菜地里黄的眼神,保证道:“这次孤保证,绝对不见未来太子妃好吧?”
对这话,阿格抱着一百个不相信,每次太子说得好好的,一看到未来太子妃,脑子就丢了。
曲府。
正在训话的曲家精锐们,看了眼刚悄悄踏入曲府范围内的太子,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太子见曲家军的精锐们朝他围过来,揉了揉眉心。
想要见一见娘子怎么这么难?
他对身边的阿格和护卫们道:“去吧,帮孤挡住他们半个时辰。”
阿格一脸震惊:“主子,刚出东宫时,您可是答应过不见未来太子妃的啊!”
上官濂毫无愧疚感的点头:“是啊,孤今日没准备见未来太子妃啊,孤本就打算隔着窗和未来太子妃说说话而已。”
看到阿格悲愤的糙汉脸,上官濂语重心长的开口。
“阿格,你想想,你平日里去哪找这么精锐的对手对战?而且还保证不会打死你们的这种?”
“曲家军能威震天下,他们武艺高强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配合好,他们的合杀阵,最让人佩服,这可是你们很好的学习机会啊,加油!”
说罢,上官濂丢下一脸恍然大悟,好似打了鸡血一样的阿格和护卫们,朝曲欣悦所在的小院走去。
上官濂来到窗外,隔着窗户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屋内的曲欣悦正红着脸,将嬷嬷们拿给学习的嫁妆图(自行脑补)压在箱底。
箱底还有一套厌胜瓷器(不知道的宝子们可以自行度娘,你懂的^_^")
刚偷偷摸摸藏好,突然听到窗外的叩窗声,顿时吓了一大跳。
“悦儿,是孤。”
听到熟悉的清润声,曲欣悦想到压在箱底的东西,脸再次热起来。
“啊?殿下你怎么来了。”她回答得不自觉有些喉咙发干。
手忙脚乱将箱子锁死,才快步走到窗后。
上官濂看到窗上心上人的剪影,桃花眼底温柔似水。
他低喃:“不要开窗,今日咱们不能见面,不过孤想悦儿了,即使见不到悦儿,也想听听悦儿的声音。”
曲欣悦眼底溢出笑意,看着窗外上官濂的影子,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还是好奇的问:“曲家军的精锐兄弟们,怎么会放殿下过来的?”
今晚大统领训话的声音,她隔着老远都听到了。
上官濂脸上露出郝然之色,如实将他怎么套路阿格和护卫们的经过说了一遍。
曲欣悦听完后忍不住捂着嘴噗呲一声,笑得前俯后仰。
等曲欣悦的笑声停下来,上官濂才隔着窗郑重且缓慢的开口。
“娘子,我会好好待你的,只愿与你一生一世共白头,只有咱们俩,没有别人。”
曲欣悦听到上官濂喊她娘子,顿时又羞又恼,但听到上官濂发自内腑赤城的话,又忍不住心跳急速。
她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此刻才有小女儿的娇态,小声斥道:“谁是你娘子?咱们还没成亲呢!”
上官濂呵的一笑,低语:“今天不能喊,那明晚孤在洞房时喊可好?”
曲欣悦被上官濂的话调戏得面红耳赤,没好气的赶人。
“殿下再不回去歇息,明日可别接亲时误了时辰,到时候悦儿可就不上花轿了。”
上官濂忍笑不禁,安抚道。
“放心,孤误了什么,都不误了接亲的时辰,如果不是遵守规矩,孤都想今晚带着接亲队伍睡在曲府大门外了。”
不过上官濂终究是怕占用曲欣悦太多休息的时间,明日会累着,他压下不舍的心思,一本正经嘱咐。
“孤回去了,悦儿别跟孤道别,今天道别不吉利,说了会再婚的。”
曲欣悦捂着嘴乐不可支。
上官濂以前可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但这个婚礼从头到尾,上官濂不知从哪听来的各种奇奇怪怪规矩,并一条条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执行着。
她伸出纤纤玉指,手指隔着窗户描绘着上官濂俊朗的面部轮廓,心软软地轻应道:“好,不道别。”
上官濂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窗上的剪影,还是带着鼻青脸肿愈发严重的阿格等人,离开了曲府。
曲欣悦正吹灭烛火准备就寝,突然,窗棂处传来声响。
她惊讶起床问:“殿下不是回去了吗?”
话音落,一个身材高大,肤色成古铜色的青年男子从窗外翻了进来。
来人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深邃的眼睛看着曲欣悦,沉声道:“悦儿,你不能嫁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