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芒德这座南部城市的得失,孔代是不在意的,兵家之人,本身就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真正让孔代犹豫的是,一旦敌人突入到芒德,下一步又会怎么做?
十万明军,从数量上来看,对于这两年的战争当中,真主世界与天主世界,动辄百万的大规模军事碰撞而言,明显是不值得一提的。
而孔代身为一个名将帅,当然清楚,军事上的数量,并不能是绝对,军队的质量,有时候数量,要高的多,而当下大明朝的这十万大军,从质量上来看,无疑是完爆了法兰西国的军队。
饶是孔代手下的那五十万整个法兰西国的精锐。
被冠以了近卫之名的法军。
也不能够跟这些明军比拟。
倒不是军人的素质们差距太大,实际上,相比于在当下的欧陆大战当中,摸滚打爬了两年的法军军官,与士兵们不同,明军的将领们,还有士兵们,论起对战争的残酷的认识,论及指挥艺术,简直就是小学生一样的存在。
但问题在于,这群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将领军官,更不如在大战当中磨炼出来的孔代手下的法国军官团,将帅团犀利明军,他们的装备,后勤,火力,完爆了法兰西国。
而这,就是他们成为,当下世界之上,一顶一顶的强军劲旅的原因。
因为这种碰撞,将领的指挥艺术,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了。
反倒是武器装备,国力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这令孔代的心头,难免的生出来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他此刻,看着周遭的诸将,说着自已对战局的看法。
“从现在看来,我们没办法在蒙比利诶,甚至是芒德迎战明军了,我们大概会在多姆山附近,与明军展开交锋。”
“上帝啊。”
一个将领,难免的发出来了惊呼,多姆山那里,实际上已经不是南部了,而是法兰西国的中部,明军要杀到那里了,一时间,众人能够的有些感慨。
这明军才刚刚登陆局面便已经有了崩坏之迹象了啊。
“唉。”
孔代轻声的叹息一声。
“是的,接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迎战明军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庆幸的,那就是,我们虽然会在这里迎战明军,不过,明军打到这里,只是打出来了一个突出部而已。”
“并不是说,明军已经将整个南部地区给占领,杀入到了中部。”
“他们只是打出来了条狭长的突出部,而且这么一个突出部,还是趁着我军,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及时的部署的情况下,打出来的。”
“倘若我们的军队能够及时的赶到,那么完全可以,将他们遏制在这么一个突出部下。”
“陛下所言极是。”
众将纷纷恭维,孔代说道。
“陛下,我们一定可以反推回去的,甚至可以把明朝人的登陆部队,给赶下海。”
“唉。”
孔代叹息了一声,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徒劳,现在的整个南部地区,处处是漏洞,处处是口子,从地中海泛海而来的明军,可以轻易的突破,然后趁着他们无兵回防之时,打出来一个几百里纵深的突出部。
而他们呢?
只能够疲于奔命。
最重要的是,突出部被打出来后,他们倘若不能够将明军反推回去,那么接下来要布防的防线长度,也会因之而大增。
这便需要更多的兵力了。
而在所有的沿海进行布防?
呃,面对着长达数千华里的海岸线,这怎么可能是防的过来的?
这不是濒临地中海这边的,倘若明军,越过直布罗陀海峡,然从大西洋进行登陆,那么,整个欧陆大陆,还能挡的住明军吗?
想至这里,孔代心底,泛出来一阵的绝望,想要在如此的宽阔的海岸上,拒止敌人,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在明军已经夺取了地中海的制海权后,他们的败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想至这里,孔代的眸子里面,闪烁出来精光。
即便是,注定要败亡,注定要死在这日内瓦,但是,他孔代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明朝人,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知道,想要将法兰西国给灭亡,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孔代心里,正暗暗的下定决心,要在未来的几年内,死扛到底,为明军放血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骤然间响起。
“空袭。”
一听到这动静,旁边的诸将,不由的露出来了凝重之色。
随着地中海的制海权失去,大明朝的舰队可以自由的驰骋于地中海了,原本的自杀式快艇战术,阻拦不了明军舰队的前进,虽然孔代还是在不停的往大洋内释放这些个载着自杀式快艇的风帆战列舰。
但他并不知道,这玩意帮他夺回的制海权,他所期待的,只是这些自杀式快艇,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哪怕只是击沉明朝一条运兵船,也是可以,给明军带上至少上千人的阵亡数字的。
而制海权的失去,就使得大明朝的舰队,驰骋于地中海之内,可以靠近海岸线,释放飞艇,这么一来,飞艇的航程大大增加,可以携带的弹药,也会增加——毕竟可以少带燃料了。
因此,飞艇的出现,然后响彻而起的空袭预警声,在当下的欧洲,是显得那样的常见,以至于,在听到这动静的那一刹那,孔代亲王并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当即的站起身来,然后朝左右道。
“不必惊慌,这不过只是明朝人的例行轰炸罢了。”
“咱们所处的建筑足够坚固,用不着躲避这些。”
“是的,陛下。”
一旁的将领们赶紧恢复常色,朝孔代说道。
而孔代则是不由的叹息一声,连日内瓦这样的小地方,都遭受到了空袭了,可想而知,这空袭地规模是有多么的巨大?
可就在这时候,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等候了许久,迟迟没有听到爆炸声传出来。
这让孔代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
“不好,这不是炸弹,是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