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红通通的火焰舔舐着漆黑的锅底,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锅里的菜籽油泛起微波,腌制过的五花肉被悉数投入锅中,在滋啦冒泡的热油里由红转白,再变为金黄。灶台前的人配合这幅画面显的烟火气十足。
封不郁的长袖挽到肘上,露出最近又长了一些肌肉的手臂。
即使是秋季,做饭也是个累人的活,蒸腾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脸,绝不是因为赛马输给了某人而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气恼的。
司离被勒令禁止入内,却依然心情很好的搬了个小马扎等在门口准备品尝第一口美食。
“殿下!”
听到亲亲老婆呼唤自已,司离快速起身一个箭步跨进了门。
主要是真的也饿了。
“鸡精没有了......”封不郁举起手中空空如也的陶罐示意。
原料供应商司离毫不犹豫的从空间里掏出一瓶给人续上。
凑近之后不由自主的往锅里瞅了瞅,“做什么这么香?”
“只是蒜苗炒肉而已。”封不郁回答着司离的问题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甚至颠了颠锅。
大概是传说中的锅气吧,封不郁心想着,原来他倒是颠不动这种大铁锅的,看来最近锻炼的成果显著。
确实显著,司离就看见他露出的小臂因为使力而肌肉紧绷,虽然不是很饱满,但是都能看见明显的青筋。
一时不知道哪里更香,馋的司离都要流口水。
她的病弱质子不知不觉转型了,从里到外都充满生命力,甚好。
就是不知道身体里还有没有什么从前残留的暗疾,她知道的就只有膝盖有所损伤,不能久跪,最好也别跑步,给他练功也带来了不少困扰。
也不知道花满天找到花飞谢没有,俩人这别扭闹得有点久啊。
但是俗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些人就是不禁念叨。
司离正享受着自已赛马赢了的比赛成果,张嘴等着某人叼着肉片投喂自已的时候,花飞谢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离离公主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让我好找!”
脚刚跨进门又退了回去。
“抱歉抱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花飞谢以手掩目却将手指分开,“青柳丫头只说你在用午膳,可没说是这么个用法,可不能怪我!!”
封不郁吓了一跳当即和司离分开,司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摸到手边的筷子就掷了出去。
“谁让你不敲门!”
筷子笔直的朝花飞谢面中飞去,他一个后仰就轻松躲过,被身后跟着的花满天用两根手指夹住。
“冤枉!!你根本没关门好吧!”花飞谢接过自家哥哥手中的筷子进了屋一把拍在桌上。
花满天也进来了,冲司离点头示意,“殿下。”
“学学你哥哥,多知礼。”
“谁要跟他学。”
司离看看花满天又看看花飞谢,这是哄好没哄好啊?
一旁的封不郁也早就起身不动声色的打量来人,一个活泼精怪,一个沉稳内敛,俩人面容相像,心下也猜测出了他们的身份。
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言语,殿下的师兄,自已应该见礼的吧?
司离定是不至于让封不郁难堪的,轻咳一声给双方介绍起来。
“这是我在缥缈山上学艺时的两位师兄,医门门主花满天是哥哥,毒门门主花飞谢是弟弟。”
“这是熙国的七皇子封不郁。”
封不郁和花满天都很给面子的互相行了礼,只有花飞谢招了招手算打过招呼道:“有必要还强调一下哥哥弟弟嘛?”
“话说吃什么呢这么香?”花飞谢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伸头靠近桌面嗅了嗅。
“青瑶!添两副碗筷来,再让厨子整两个菜,最好来个卤鸡腿。”司离冲门外吩咐。
“上道上道,还是小离离了解我!”
花满天被花飞谢也拽着坐下,只是除了司离没人看到他微微皱了皱的眉头。
“怎么这么好的菜不配点酒啊,小离离,这不像你啊。”
“大中午就喝,你也不怕醉了晚上起不来。”话虽这样说,司离还是又唤了青瑶拿酒来。
“小酌而已,再说醉就醉了,在你这怕什么。”
“师兄要喝嘛?”酒菜上齐司离问花满天道。
“我得看着他不给你惹麻烦,就不必了。”
“我什么时候惹过麻烦??”花飞谢怒目圆瞪转向花满天。
“现在没有但以后难保不会有。”
花满天最喜欢看他炸毛,吵架吵了二十年,对于怎么惹恼他最是拿手,但是面上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
司离非常熟练的给他俩打圆场,拯救这顿饭:“好了好了,再不吃就凉了。”封不郁做的菜她还只吃了一口呢。
花飞谢倒是有台阶就下了,夹了一筷子五花肉就塞进了口中。
“唔!好吃,肥而不腻,又香又鲜,还没有肉腥味。你这庄子上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大厨,不会是把宫里的御厨带出来了吧。”
司离撇撇嘴,御厨也不一定有这个手艺。
“你可以去学学,药熬的苦就算了,菜做的也一言难尽。”这话是花飞谢对着花满天说的。
敢情他天天伺候着吃喝还遭埋怨了?
饶是花满天再淡定也有点绷不住了,想到自已刚刚才把人哄好,深呼吸压下了这口气。
“好,我去学。”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他能怎么办,自已确实不太会做饭,自已的弟弟自已惯的。
“其实是阿郁做的,他有些独家秘方而已。我已经给他盘下个酒楼,正在装修过阵子就开业了,到时候给你留个贵宾包厢,你每天自去吃就是了,也省的师兄辛苦不讨好。”
花飞谢听了这话,本来闷头狂吃的脑袋抬了起来。既然是秘方自已就不好觊觎了,看了看本来没怎么注意的的熙国七皇子,瞬间食物就没有八卦香了。
贱兮兮的凑近司离,“话说回来那个小哭包公孙什么的呢?这个什么皇子你又是什么时候招惹的?”
花飞谢有压低声音,但是桌子就这么大,又不是内力传音,坐在旁边的封不郁想听不见都难,再说他也很难做到控制自已不尖起耳朵去听。
谁承想听到的都是不中听的。
听到后身体的紧绷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他也无法控制。正在舀汤的手也不自觉地停顿。
【公孙......呵......上次那个很会撒娇的少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