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绿条对视一眼,不解。
宋灵羽轻轻叹息,难得正经,拉过两人的手。
“意思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你们只要记住,以后若有男人像我刚才那样对待你们,言语上否定你们,精神上打压你们,你们统统不许忍着!”
“记住!你们是最好的,不需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要尊重自己,要会心疼自己,如果你们自己都不自尊自爱,谁会在意你们呢!”
“你们不是谁的附庸,包括我。”
绿条眼睛发亮。
春桃懵里懵懂的挠挠头:“娘娘,奴婢太笨了没记住,能不能再说一遍呀。”
宋灵羽叹口气,正准备说仔细点,萧墨领着两个抗水桶的婢女进来了。
他脸色黑沉,但在看到宋灵羽的一瞬间,嘴角扬起笑容。
“羽儿,水来了,我帮你宽衣。”
萧墨走近,宋灵羽心道不好,料下太猛了!
给她宽衣洗澡?
萧墨现在不介意,但她介意啊!
宋灵羽一个灵活闪身,躲开萧墨来解自己头拆的手,疾步冲到浴帘后。
“不用了,绿条春桃帮我就行,你出去吧。”
绿条和春桃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皇上在这儿,没有他得示意,她们自然不敢进浴帘后也不敢出去。
现在,听谁的啊?
萧墨阴冷的眼神冲二人扫去,声音却是无比的温柔,小声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亲自伺候羽儿沐浴。”
“旁人来,我这个做夫君的,不放心。”
春桃和绿条脸上又露出见鬼的表情,谁敢想,平时天子一怒死伤无数的陛下,私底下待娘娘,居然是这副温柔贤惠的面孔。
“是。”
二人颔首迅速离去。
合上门后春桃猛地抱住绿条,按讷不住狂喜:“绿条姐姐,这是不是说明咱们娘娘以后都不用当舔狗了!”
绿条失笑,给她头上来了个板栗:“笨!舔狗哪是夸人的话!娘娘白教你啦!”
“总之陛下宠娘娘,亲自给她沐浴呢,咱们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什么!”
一声尖叫,二人回头就看到神色震愕的廖忠全。
“你们二人不在里面伺候是因为陛下要亲自给皇后娘娘沐、沐……”廖忠全老脸通红,难以启齿。
春桃赶紧摆手让他低声些:“廖公公,陛下和娘娘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您可别吓着他们了。”
好、好不容易?
陛下与皇后娘娘才圆房?
廖忠全艰难地把目光移到紧闭的房门上,忽然顿悟了。
憋这么久没圆房,只能看不能吃,难怪陛下发这么大的火!
水波微澜,帘帐朦胧。
一抹倩影自后隐隐出,影影绰绰。
萧墨撩开浴帘,目光只往里随意一扫,顿住。
屋内,女子背身坐在浴桶中。
幽闭安静的卧室里,唯有墙角一盏灯幽幽燃烧。
女子白皙肩背被光照得近乎透明,细腻如羊脂美玉,莹莹水珠顺着被打湿的乌发滚落,从纤细的腰肢滑过坠入一水涟漪中。
好像,也坠入了萧墨心湖。
听到动静,以为是春桃绿条进来,宋灵羽懒洋洋抬起头,换了边脸颊靠住桶边。
热水泡得她神思惫懒,说话也变得黏黏糊糊。
“春桃桃~水好凉呀。”
“呜呜,要不要给你亲爱的皇后,加点热水加点爱?”
水面在她无意识的拨动下发出轻响,也惊得身后的青年从恍惚中回神,眼底的暗潮一瞬收息。
萧墨迅速垂下眼睑,拿起水瓢缓缓往浴桶里加热水。
一瓢。
两瓢。
他面无表情,双目无神。
前半生攘权夺利,逐鹿中原,萧墨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后悔二字。
但此刻,这位刀光血影里杀出天下的年轻帝王,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主动提议给宋灵羽沐浴。
萧墨面色绯红,竭力不去看桶中春色。
然而荡漾的水波与阵阵袭进鼻尖的香气,却让他无所遁形,只能硬着头皮目视前方。
宋灵羽还奇怪春桃怎么不说话,但随着水温的升高,湿热的水汽蒸得她昏昏欲睡。
眼皮耷拉着,心思却依旧活络。
【封建糟粕要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极品家庭重男轻女,春桃绿条哪能十几岁就被卖到宫里来】
【说好听的家里穷养不起女娃,穷还要一个接一个生呢!说白了还是大男子主义,瞧不起女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奋起反杀丈夫的例子只是少又不是没有……】
【我屠龙嬛嬛就不说了,历朝历代哪个皇帝的死跟后宫那群女人没关系呢?说是后宫不得干政,那你倒是别打着巩固政权的名头霍霍人姑娘啊】
【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萧墨加水的手一顿,没忍住看了眼宋灵羽。
大男子主义,这词倒是新鲜。
自古以来伦理纲常说得都是以男为本,男为主女为辅。
如今他治下的大夏,虽说因百年乱世遗风而民风奔放,对女子并无太多拘束,可千百年男尊女卑的传统是刻在夏人骨子里的,如今朝野安稳,民间渐渐也有重推《女诫》的势头。
宋灵羽这观点虽然颠覆,但屠龙弑君,前朝确有其事。
萧墨眸底闪过一丝晦涩,看宋灵羽的目光逐渐复杂。
你也有此念。
萧墨伸手,女子纤细的脖颈近在咫尺,若要杀之,不过几息间的事。
“嗯?”感觉到有人靠近,宋灵羽懒洋洋抬了下眼皮,往后一抓,摸到一只手掌,没多想就扯过来放到肩头。
“好春桃,给我捏捏肩膀。明天我就教你做雪媚娘。”
春桃是个贪吃的丫头,无意间听宋灵羽提了雪媚娘的做法,缠了她好几天。
宋灵羽之前因为女主光环的事抽不开功夫,现在有贤妻良母版萧墨帮忙,也就想起这事儿。
萧墨表情空白了瞬。
指尖滑腻的触感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那些躁动,瞬间又叫嚣着狂涌出来。
“快动动呀!”宋灵羽催促的声音。
萧墨额角青筋跳动,一滴汗珠砸进水里,他面容僵硬地按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