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芊雨大口喘息着,还不待喘匀气息,又被摁进水盆中。她已经没有了先前挣扎的力气,被摁进水里,挣扎都弱了不少,口中发出“唔唔”声。
谢故殊冷冷看着手下的人挣扎减弱,将人松开,给人片刻喘息,然后又将人摁进水里,如此往复,直至手下的人没了再挣扎的力气,谢故殊才松开手。
她倒没打算将人杀了,毕竟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但这也不意味着,她打算放过王芊雨,王芊雨推林晚棠下水,害死了林晚棠,也让她体会了一番溺水的痛苦,她当然要还回去了。
上一个世界,临走时,没想起给白祎捅一刀,谢故殊到现在都有些耿耿于怀,她暗暗下决心,若是还能回去,她一定是要还回去的。
谢故殊冷眼瞧着眼前狼狈喘息的人,语气凉薄。
“滋味如何?”
王芊雨死死盯着谢故殊,眼神中虽有不服,却还藏着恐惧。她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看来是有些怕谢故殊又将她摁水里。
“听说,你不想回去。”谢故殊语气带上几分漫不经心,淡淡开口,“如此也好,来日方长,定是会让你每日都如今日这般,有,滋,有,味。”
王芊雨闻言身体一怔,面露惧色,“不,不要,不!”
谢故殊觉得今天给人的震慑也够了,她挥挥手,让家仆将人松开。
“我没多少耐心,不想今日之事再发生,收拾好你的东西,自觉点滚出林府。”
话说完,谢故殊也没什么兴趣看这人继续发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离开。
离开王芊雨的小院,谢故殊直接回了自已的小院,她有些累了,便叫人给林父林母知会一声。
这副身体,先前就不是很好,这次落水后,伤了肺,只怕往后又是要汤药不断。
一想到这,谢故殊心中又多了几分气愤。
回到小院,谢故殊喝过汤药,便躺下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总牵挂着,当时离开是没捅白祎一刀。所以中午便梦见了人。
梦中,她与白祎站在城楼之上,两人依旧呈对峙之势。只是这次,底下没有大军压境,她也没有朝后倒去,而是借着抚摸发髻,抽出发簪。
是只银簪,嵌着玉,玉透银白,很好看,是当时在兰国时,白祎亲手打造的。
她牵动嘴角,把玩手中的簪子,带着些凉薄,“白祎。”
她说,“我思来想去,觉着,当时,你的那一箭痛极了。”
“也害苦了我。”
白祎顺着她的动作,目光也落在她手中的银簪上,有些出神。他抿了抿唇角,一言不发。
谢故殊却趁人出神之际,握着簪子,朝人脖颈又快又狠的刺去。
“所以,我觉着,也该让你体会一番。”
许是没想到谢故殊会突然发难,又或是他本就没打算反抗,谢故殊毫无阻拦的将簪子插入人胸口。
两旁守着的士兵见此,瞬间抽刀,想将人缉拿。而白祎却朝两旁人摆摆手,示意人退下,目光确是定定落在谢故殊的脸庞上。
士兵不敢退下,却也不敢违逆,只将刀收入鞘中,盯着谢故殊,怕人再有动作。
谢故殊觉着眼前人好像有些不像白祎,她看有些不懂这人的眼睛里蕴含的情愫。
似悔恨,似眷念,又似心痛和不忍……
谢故殊朝后退了一步,想象中的坠落感没有,在她的身后,不再是高空。
原本的城楼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平地,而守在两侧的士兵也已经不在了。
茫茫世间,就像是只剩下了她和白祎。
她看着眼前人,身上的盔甲渐渐褪去,换上了与她初见的那套白色锦衣,脖颈鲜血正顺着衣领往下,染红大片衣衫。
谢故殊顿觉惊恐,她看向自已颤抖着的双手,双手也不再是洁白如玉,早就沾染了温热的鲜血。
她瞳孔颤动,看向神色温柔的人,不可置信。
那人笑容是温柔的,说出的话也是。
可出口的话,却让谢故殊更为惊恐,更为难以接受,更让人崩溃。
他说,“故殊,好久不见。”
眼前人,不是白祎。
不是白祎,是马守澈!
谢故殊瞬间如坠深潭,四周如镜像般,破裂碎落。
“噗通!”
是落水的声音。
冰凉刺骨,呼吸被池水剥夺。
她感受到胸口的压迫,感受到对空气的渴望,她想奋力挣扎,想朝光源寻去,想离开这黑暗冰凉昭潭。
可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宽大厚实的衣裙,像是锁链一般,将她牢牢锁在深潭之中。
见不得光,也呼吸不得。
谢故殊能感觉到胸腔的憋闷,身体似乎也失去了挣扎的能力,意识逐渐模糊。
“咕噜咕噜!”
水进入了肺腑,冰冷,冰冷极了。
“小姐!来人!小姐落水了!”
隔着水,岸上人影晃动,声音模糊,隐隐约约,不真切。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谢故殊渐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