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连带着看小侍从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烦躁起来,把人推开“别影响我吃饭,看了就倒胃口。”
她感觉自已也没用力,小侍从就被她推到了地上。
他膝行两步,手小心翼翼的握住桃姝的珍珠锦绣布鞋,“姐姐,主子问家里要钱的时候,被长辈知道了,他们不许主子给一个陌生的女郎花这么多钱买宅子,还不许主子出门,必须在家中待嫁。”
小侍从知道自已出来时间不能太久,加快语速说道“但主子是真心的,他已经筹了不少银钱了,一直没机会拿来给你。”
听到银钱两个字,桃姝心动了,面色缓和了几分,“既如此,那我便在这等着,你快去把银钱拿来。”
小侍从连忙起身,拿起打包好的饭食,还把桃姝那桌的也付了,匆匆赶回去。
这几天主子在家里各种手段都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主家就是不肯放人出去。
甚至还给主子相看好了人家,是县令的女儿,许家早就想和县令结成姻亲,人刚刚没了原配夫郎,她们就着急许红豆嫁过去做继室,帮助家里的生意。
侍从拿着吃食回去的经过一个个宅院,主子院外围了一圈护院的,门口的小厮看见他责怪了句“怎么出去这么久。”
他连忙解释道“今日买吃食的人多,排了许久的队。”
小厮打开盒子检查了下,这才放他进去。
一走进屋子,就看到许红豆一脸死寂的呆坐在窗口,他忙把吃食放下,然后走进主家耳边轻声说道“主子,我在外头见到那位女郎了。”
许红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隐隐带了些许泪光,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些“当真?”
这段时间他瘦了一圈,眼下有很重的青黑,身上还有不少折腾出来的伤痕。
见他点头,许红豆就要出去见自已心心念念的人,又想到自已院子外围满的人,焦灼起来。
他现在恨不得自已是一只鸟儿,好飞出去,到桃姝身边。
侍从小声说道“我和女郎说公子攒了不少银钱,一直没有机会给她,女郎让我回来取银钱,公子,要不趁晚上,外面那些睡了,你和女郎私奔吧。”
“我前两天看过了,夜晚的护卫基本上都在睡觉,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
私奔,这两个词成功说到了许红豆的心坎。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自已和姐姐在一起幸福生活的美好画面。
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件事的合理性,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郎怎么会和他私奔。
更别说他已经是和县令之女定了亲的人,带他私奔岂不是得罪了县令和许家。
况且许家为了看着他把他送进县令家中,怎么可能就让他轻轻松松就逃出去了。
许红豆心情激动不已,面色高兴得涨红,跑到自已藏私房钱的地方,把里面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银票银钱满满的装了一包袱。
先让下人把钱带给姐姐,然后晚上趁院子外面的人松懈了,偷偷摸黑溜出去,以后两人凭借这些银钱也能过得很好。
背后的小侍从在背后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拿过许红豆递给自已的银钱包袱,注意到他桌上还有几件价值千金的玉钗,许红豆那张相貌平平的脸带上都能添几分容色,如果是自已戴上...
“主子,这几只钗...”
许红豆也想到到时候私奔的时候身上带着这些不方便,于是挑拣了最值钱的都给他带去了。
反正娘爹不知道自已喜欢的人是谁,只要自已不再回来这个地方,他们也找不到自已。
值钱物件肯定是多拿些好的。
放在以前,许红豆一定不会就这么信了他的话,但现在这对他来说是绝境中的救命稻草,他只有死死抓住这一点希望。
他心中满怀希望的看着和自已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走了出去。
桃姝在饭馆里一边看着舞台上伶人的歌舞,一边喝着茶水,倒也很是舒心。
伶人在台上舞动着,身段柔软,腰肢款摆,桃姝看得目不转睛。
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桃姝不悦的拨开人,继续望着台上。
直到节目结束,她还跟着大家一起打赏了舞者。
“姐姐...”
桃姝这才注意到他还有旁边的包袱。
“钱拿来了?都在这里?”
拿过包袱打开一点,能看到里面满满的银票银钱。
她赶紧把包袱系上,左右看看,拿着包袱就要走,被他拉住。
做什么?想拿回去?到她手里就是她的了。
“姐姐,主子不许我回去了,以后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什么都能干的。”
桃姝不耐的甩开他的手,抱着包袱就走。
走着走着发现这人跟在自已后面,也懒得管他,爱跟就跟着,反正她是不会收留他的。
说不定就是想分自已的银钱,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桃姝回到屋子里之后,见他还想跟进来,把人赶了出去。
把包袱里的银票和银钱全都藏进了自已房间里的柜子里。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桃姝看着自已简陋的屋子越发不满。
明天她叫辆马车,去省城里走走,省城里的有钱人家肯定很多。
第二天,桃姝特意醒的早了一些,吃了早饭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就出门了。
省城果然大为不同,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旁店铺林立,旗幡飘扬,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桃姝每天住着酒楼最好的房间,吃着最贵的吃食,时不时喝点小酒,还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一日都不想再回到那个破屋子了。
她带出来的银钱不少,但她这么挥霍下,半个月就花的没剩多少了。
没办法,她只能回去一趟,打算把自已的银钱都拿走,把宅子也卖了,以后就住省城了。
她回到村里的时候,听到路边人面带惊恐的说“太惨了。”
“是啊,血流了一地。”
“没想到这县令儿胥这么狠。”
“我家小女昨儿个都吓得睡不着,一直哭。”
“我家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