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头很痛。
陆雁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爹爹。
怎么可能,自已自从被卖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爹爹了。
他是到了天堂吗?
在天堂也会头痛吗?
“孩子是不是摔傻了?”陆雁爹爹担忧的看着他。
陆雁伸出手,看着自已的小手,连忙跑到院子里的水井。
看到水井里倒映着的小时候面黄肌瘦的自已,陆雁意识到,自已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候。
是老天都觉得他太苦了吗,所以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陆雁父亲发现自已儿子突然变得聪明机灵,想了不少能赚钱的好办法,家里甚至吃上了肉。
还和他妻主吵了一架,改了自已的名字。
没两年,陆家就成了村里最殷实的人家,陆母有了足够的银钱和脸面,对夫郎和儿子也有了好看的脸色,家里也变得其乐融融。
也不用因为没有银子把他卖了。
小小的陆雁一天夜里,独自一人出了门,走了很远很远很远的路,找到一个熟悉的村庄。
夜深了,整个村庄静悄悄的。
走过一个个熟悉的地方,最后找到了那最熟悉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走到后门溜了进去。
他在一间又一间的屋子寻找,一个人都没有,整个院子只有他一个人,静到让人害怕。
他开始恐慌,他开始在一间又一间屋子跑动。
“姝姝!”
“姝姝!”
“你在哪里?”
他大声的喊叫,吵醒了旁边的邻居。
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匆匆披上衣服过来抓住陆雁。
“臭小子大晚上喊什么呢。”
“姝姝,我的姝姝呢?”他一边哭一边喊,像个和大人走失的小孩子,哭的凄惨无比。
“乱喊什么,什么姝姝?”
“她住在这里的,她人呢?”
他松开手,以为是小孩被恶作剧骗来的“这里之前是有对妻夫住着,后来她们出了事,这里就没人住了,快回去睡觉吧,你是谁家的小孩?”
“她们的孩子呢?”
“谁?”
“你说的出事的那对妻夫的孩子。”
“她们没有孩子。”
轰一声,陆雁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呢...
这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不肯走,男子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叮嘱他不许喊叫,吵人。
陆雁飞快点头答应了。
他一间间屋子仔细翻找着,想找出她存在的痕迹。
可事实就是,整个宅子没有孩子存在的痕迹。
他说的是事实。
他是前世,和自已一起在殿上状告她的老者。
邻居还是他。
为什么她不在呢?
陆雁慌乱的开始啃咬着自已的手臂,很快就血肉模糊。
一定是姝姝没有投胎到这一家。
说不定她投胎去了一家富贵人家。
他要找到姝姝!
打定主意后,他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这里,回到家中。
陆雁一天天的长大,还让母亲送自已去了学堂,虽然过程很艰辛,但终究还是成功去了学堂。
他顺顺利利的读完了学,以学堂最优秀的学生毕业。
同龄人纷纷嫁了人。
陆母和陆父也开始催着他嫁人。
很多村里的女郎都追求他,想要娶他回家。
陆雁能给她们赚很多钱,他不肯,她们也就随他去了。
他攒够了足够的钱,留下了一些给母亲父亲的养老钱,就背着包袱离开了。
陆雁在县城碰到了一对争吵的妻夫,听周围的人说这是县令的女儿,说这个男子不守夫道,天天出来买衣服糟蹋钱。
那个男子叉着腰一脸不屑的骂道,你天天用我的嫁妆钱找男人,还好意思说我?
陆雁脚步不停的来到省城。
又去了京城,找到长帝卿府。
他听闻长帝卿嗜血残暴, 每个月府中就会拉出许多尸体,而且放话说世间没有女子配得上他。
陆雁在一次长帝卿出行的时候,跪在地上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微生岫冰冷阴郁,像一条高贵凶恶的毒蛇。
他又在丞相府附近蹲守了许久,也没有看见那个和自已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公子。
他在京城逛了一段时间没找到人。
转身去了江南,走过诗情画意的水乡。
那里的男子比京城的男子更加温柔体贴,他想或许她会喜欢。
他往北走,去了大雪纷飞的北方,那里的男子比京城的男子高大健壮,性格更直率,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他往西走,走过草原,看过成群的牛羊,这里民风开放,男女都爱骑马,英姿飒爽,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样的。
他从青年走到了中年,年轻的时候,看到他一人在外,总是有许多形色不同女子说要给他一个安稳的家,他每次都摇头说,自已早就嫁人了。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他眼角生出了皱纹,不再有年轻时的俊朗。
他回到了京城,用最后的积蓄,买下了她带自已去过的,只住了一天的那个宅子。
他不愿面对自已老去的模样。
后来他再也没有走出过那个宅子。
......
女之耽兮,犹可说也。士之耽兮,不可说也。
......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