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曾有一刻想起过他?
可曾让人找过他?他即使死了恐怕她都不知道吧。
他恨打废自已又毁了他容貌的微生岫,恨他把人命当草芥,恨他毁了自已原本的生活。
可他心底最恨的,还是那曾经最爱的人。
他苦等她多年,又吃了无数苦头去京城找她,可她呢?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仅把他赶出京城,还同她那恶毒的夫郎一起毁他容貌。
他曾经像狗一样苦苦哀求她放过自已,可他换来的是什么。
她就是个薄情寡义到了极致的女子,贪慕权势,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毫不留情的丢弃他,不,她即使丢弃他都不愿意放过他,要他守身。
他恨这样的负心人,恨世间所有的负心人。
她不该过的那样好,她这样的人该在地狱里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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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近传了长帝卿驸马的风流往事。
一个茶馆里,说书先生坐在桌后,抑扬顿挫的说道。
“上回书说道,驸马家境清寒,自父母双亡后,全靠她那夫郎赚钱过活。”
“可她转头,就抛弃成婚多年的夫郎去了京城享那荣华富贵,闭口不谈自已早已娶夫,骗过了皇帝,另娶帝卿做了驸马。”
“住在豪华的帝卿府,白天有无数侍从晚上有金枝玉叶在侧,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留下那可怜的夫郎在家中苦等。”
“多年后她那夫郎一路跋山涉水来寻自已的妻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见到了驸马,却被驸马派下无数杀手追杀,竟是要置他于死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人意犹未尽,这时有一人说道“驸马竟是如此负心薄情之人,看来传闻也不可信。”
“那就是个衣冠禽兽,夫郎待她如此真心,她却要将人灭口,此人不堪为驸马,况且她还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百姓听到此言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很快,负心薄情的驸马事迹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女帝也收到了无数弹劾驸马的奏折,纷纷要求处置驸马,直言驸马不配娶长帝卿。
曾经有多少奉承驸马的,现在有更多诋毁弹劾的。
桃姝自然也听到了传闻,莫不是有人看不惯她查了她的过往?还是有人找到了陆雁?
她想到了曾经那段贫苦的日子。
只是,她什么时候娶他了?
又什么时候派无数杀手追杀他了?
是谁在传这些消息?
传出这些消息又是想做什么?
微生岫在知道这一传言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派人抓了那说书人和故意传播到人。
但背后明显不止一股势力在推动,即使微生岫杀了好几位受人指使传播谣言的人,也根本遏制不住。
第二日,女帝传召。
微生岫放心不下想要跟着一起去,被传话的内侍拦住。
“陛下只准许驸马一人前去,还望殿下耐心在府中等候。”
“什么意思,母皇要禁足我?”
“陛下说了,要殿下稍安勿躁,没有陛下手谕长帝卿和侧君都不可出府。”
桃姝听到这话慌乱起来,害怕的看向微生岫和另外一位同样焦急的阮清。
“怎么办...母皇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
“他们传的都是谣言,我没有娶他。”桃姝已经带了哭腔。
微生岫心疼极了,想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却被宫中的侍卫拦住。
“还望殿下莫要抗旨,驸马,走吧。”
微生岫心疼的看着桃姝被人带走,看着跟在桃姝身后的那些侍卫高大的身影,桃姝娇小的身影被他们挡住。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让人拦住宫中侍卫,将妻主带回来。
“来人!”
“你想做什么?”阮清尚存几分理智。
“当然是把妻主带回来,我去和他们解释,陆雁是我派人杀的,他冒犯帝卿,就该杀,一切和妻主都没有关系。”
微生岫现在悔恨不已,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将人杀了,也不至于让妻主陷入危险中。
该死的陆雁,他一定将人千刀万剐了。
“你冷静一点!”阮清皱眉拦住微生岫。
微生岫又急又气,双眼猩红,像一只暴怒的雄狮。
一想到妻主在自已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他就想杀了所有人“你当然可以冷静,可我爱妻主,你没看到妻主她害怕吗?你让我怎么冷静!”
“微生岫!你知道事情真相不是传闻那样,陛下是明君,不会因为传言就任由那些人欺负妻主的,我们现在应该找出背后指使之人,而不是火上浇油,你阻拦妻主进宫只会让她们咬定传闻是真的。”
听到自已这么做会让事情变得更严重,微生岫总算恢复了几分理智。
“你说的对。”微生岫咬着牙痛苦的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第一次开始合作,早日找到幕后主使,才能保护自已的妻主。
桃姝一开始是故意表现的很害怕,好让自已的夫郎赶紧救她。
她跟随内侍进宫,到了大殿上,那里跪了一行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她甚至看到了自已小时候村里隔壁的邻居。
桃姝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此刻没有退路的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了,现在驸马来了,你们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皇女义正严辞的说道“启禀陛下,儿臣前些日子,救了一位遍体鳞伤的男子,他哭诉驸马抛弃发夫,儿臣不相信驸马是这样的人,私下里派人去查,没想到...”
她停顿片刻, 像是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得看了桃姝一眼说道“儿臣派人去了驸马幼时的村庄,询问了不少村民,她们都说驸马确实有位童养夫,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恩爱非常,儿臣特意将驸马的邻居带了来。”
跪在后面的老者磕头说道“事实确实如此,陆雁是个好夫郎,日日起早贪黑的做工挣钱,就为了养...驸马。”
“母皇,您看他的这一身伤痕。”二皇女指着一位黑纱蒙面的男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听话的伸手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可怖的伤痕,竟没有一处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