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乐阳终于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二十年前,当时他才30岁(12岁的模样),徐恩尧这个儿童拐犯,用了一根棒棒糖就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场景。
那个缺德玩意儿,吝啬地送了他一根糖,便当即声称:既然收下了他的糖,长大以后就要成为他的伴侣。
当时的乐阳再单纯,再少不经事,也对这个嘴里不说人话的奇怪男人产生了警惕。再后来,乐阳被池清收入了麾下,奔波数年,给人当移动的眼睛,也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看的过多了,才把和有关徐恩尧的那段回忆,挤入了垃圾回忆当中,在被消除记忆时,直接连同那堆垃圾被一并清除了。
然而,现在他再面对徐恩尧这个人,只觉头疼,甚至浑身都难受。
徐恩尧没打算把乐阳逼得太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成熟了,而乐阳变成大人了,当年的约定似乎已经很遥远了。尽管他十分希望乐阳能与他心意相通,但是,如果不是乐阳自愿的,(出于他自已的意愿),不受其他人的干涉与影响,经过深思热虑考虑出来的结果。
于是,他去找池墨他们了,带着池砚留下的笔记本,敲响了池墨住处的门。
门开了以后,池墨让他进了门,没有看到夜岚的身影,徐恩尧问道,“大侄儿,夜岚不在吗?”
“怎么,难道大伯这次是来找他的吗?”池墨把一杯水摆在了徐恩尧面前,然后抬眼看了他一下。
“当然不是,我是专程来找大侄儿你的。”徐恩尧坐正了身体,想了想还是没把那本笔记拿出来,他突然揪了一下自已的披风,随后又松了手,长叹了一声,说道,“大侄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一些话,可能会十分惹人愤怒,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全都撒到我头上来,我徐恩尧绝无半点怨言,即使被揍也绝不会反抗。”
听到他的语气有些沉重。池墨也猜到徐恩尧这次来的目的,可能是要揭露一些当年的真相。同时,他也有了心理准备,当年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错,一个人掀不起那层层巨浪,也摧不毁反抗的力量。
夜岚来到地下研究室,几个小岚正在那边讨论商量着什么,针对如何在城主下手之前,做好信息保存以及防御系统的维护。
不过,争来争去还是没有结果,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已的想法是最好的,别人的想法都不完善,都是垃圾。
不知不觉地,他们四个讨论得入了迷,也就完全没注意到,夜岚此时就站在他们身后。
十分钟后,小岚一号悲愤地说道:“若是夜岚在这儿的话,他一定会……”
夜岚接着他的话反问道:“一定会怎样?”
四个小岚均闭上了嘴巴,如同机器人一般,把头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在看到夜岚之后,他们全都收敛了一下,立马严肃了起来。
夜岚心道:这么看来,这四个好像真的比人还要像人呢,还会实时变脸,猴儿精猴儿精的。
小岚一号见别人都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只好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那个,我们正在讨论应对城主的各项事宜,你有什么建议吗?”
夜岚一副你猜的表情,小岚4号挠了下鼻子,直言道,“抱歉,我们猜不出来。”结果被旁边的小岚3号给狠狠地踩了一脚,似乎是怪他多嘴。
“你们猜不出来?刚才不是讨论得很激烈吗?”夜岚仍旧语气平缓,眼睛都没眨一下。但对面的四个,却敏锐地感觉到夜岚的心情有些差,只是不明显罢了。
小岚1号开口问道,“夜岚,你要不要把权限交给我们,由我们来假扮成你,吸引城主的注意呢?”
夜岚回道:“你们不是想要自由吗?若是趟了这些浑水,恐怕很难再全身而退。”
小岚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契地开了口:“这是我们自已的选择,这也是追求自由的一种表现嘛,至少你和池墨从没把我们当成工具看待,我们受到了尊敬,当然也会想做出回报。”
夜岚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答道,“这个算在备用方案里吧,我还有另一个计划。”
而池墨的住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徐恩尧一脸紧张地晃悠着身体,好像他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沙发,而是什么危险的物品一样,他想要挪开离得远一些,却又不得不坐在上面。
他再次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深吸了口气,开始不带情绪地陈述了起来,随后突然问道,“大侄子,你知道我为何叫这么个名字吗?”
池墨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徐恩尧说了一下自已名字的来历。他提到,他生活在一个高科技成果遍布,人工智能全面普及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活动都不再由人类主导,他们渐渐地被人工智能技术,以及其他各种机器人所取代,人类的社会地位直线下降,许多人生来便是被遗弃的孤儿,身若浮萍,无依无靠,只能在暗无天日的贫民区苟延残喘。
而徐恩尧,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某天,他像往常一样离开翻了个遍的垃圾桶,拿着从里面捡到的一根腿骨,打算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不幸的是,他被一群混混挡住了去路,他拼死反抗,但还是力量单薄,不仅腿骨被人抢了去,而且,还被爆揍了一顿。
那群人走后,他一人躺在地上,看着月亮被飘过的乌云遮了起来,他那只没肿的右眼,里面的光亮似乎也黯淡了很多。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已已经走到了一处污水河边,闻着阵阵刺鼻的气味,他的大脑突然清醒了一些,就在他打算跳下去,与那片深不见底的污水融为一体时,他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回头看去,他看到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也就是池墨的父亲池砚,那个男孩衣着整洁,脸上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徐恩尧突然挣开了对方的手,有些自卑且无奈地低下了头,很显然,他和对面的男孩,境地根本就是天差地别。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于是他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