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忽悠太后
万寿宫。
张太后的寝殿，朱厚照到来的身后，正好看到一众女官陪着张柔儿在说笑呢。
见到他到来，女官们纷纷行礼告退。
“陛下。”
张柔儿微一施礼，看向朱厚照的眼神，颇有几分幽怨之色。
“几日未见，柔儿是更漂亮了。”
朱厚照笑着捏了捏少女的粉脸，随后才给一旁的张太后行了跪拜礼。
“当了皇帝，还毛毛躁躁的，过来坐，让我看看。”张太后训斥了一声，就冲着朱厚照招了招手。朱厚照见状，连忙坐到了张太后的身旁。
“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感觉又瘦了。”
“母后肯定是看错了，儿臣一日三餐，从来没有延误，最近明显是胖了。”朱厚照嘿嘿一笑，到了张太后面前，他倒是不用端着皇帝的架子了。
实际上他内心里也不喜欢如此。
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他在人前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时间一久注定不会有亲近之人。
“胖了好，我听一些宫女说，你每日早晚都会去御花园跑步？”
“是有这事，儿臣想锻炼一下身体，毕竟身体好了，才能百病不侵。”
“嗯，不错。”
张太后听到这话，笑吟吟的点头，不过眼里似乎多了一些忧伤，显然是被朱厚照这话牵动了心事。
“你父皇要是能多锻炼锻炼，也不至于扔下我一个人。算了，不说这个了，正好今日宫服局的来了位司衣，一会儿让她给你量测一下尺寸。这天气开始转凉了，得加一些衣物。”
宫服局，是明朝后宫中六局一司之一，主管的就是宫里上上下下穿戴事情。这司衣，就是负责做衣服的，一般都是自民间选拔而来的手艺精湛的绣娘。
“一切都听母后的。”
朱厚照点了点头，眼下的任务就是讨好张太后，毕竟一会儿要说的事情，都是容易惹怒对方的大事。
“比以前懂事多了。”
张太后听到这话，笑着摸了摸朱厚照的脸，面上多了一些回忆之色，念叨道：“以前到了秋末时，你总是不愿意加衣服，成天就知道在各宫乱窜。我以前还担心，你这么跳脱的性子，会误了祖宗基业。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稳妥些好啊，不过上次说的那件事，你是不是忘到了脑后。你给哀家说实话，是不是想重新选秀？”
“……”
当妈的都这样吗，三句话不出，就能扯到这上面来！
朱厚照心里暗叹一声，赶忙摇头道：“儿臣从来没有过这心思，柔儿温柔善良又知书达理，儿臣很是满意，柳清莹天真活拨，很对儿臣胃口，儿臣自然不需要再选秀了。”
“哦，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对了，母后怎么记得，柳家是姐妹两，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叫柳如仪。”
朱厚照心里一沉，没想到张太后主动提出来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事，不过他也不能装哑巴，只能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
“柳如仪，嗯，母后想起来了，那姑娘清冷了些，而且不怎么说话，你几次都没有提到她，想来是对她不满意吧？”
看来是躲不过了。
朱厚照斟酌了一下，随后说道：“其实儿臣今日来，就是想和母后说说柳如仪。此女虽是柳清莹的姐姐，但少时曾被那白莲教贼子掳掠过，后来成了白莲教的圣女。”
“她此次选秀进宫，就是白莲教指使的。好在，柳如仪生性善良，主动对儿臣道出了实情来。儿臣原本有些愤然，不过细想之后，又觉得她经历凄苦，就没有追究此事。”
“恰好这一次，白莲教趁着宁王朱宸濠奉诏入京之际，行了刺杀之事。此举无疑是打了我朱家的脸面，是以，儿臣也是下了剿灭白莲教的命令。而柳如仪，在这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要不是她的帮助，山东之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照儿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柳如仪这次出了大力气。”
“这丫头的经历倒是匪夷所思，真是惭愧，母后竟都忘记了她的模样。罢了，她既然没有害你之心，还立了大功，她隐瞒身世的事情就不予以追究了。嗯，母后回头得见见这丫头，替你仔细把把关，这样才稳妥。”
“？？”
朱厚照原本觉得糊弄过去了，结果张太后要见柳如仪，这不禁让朱厚照头大了一圈。
“咳，儿臣方才没讲明白，柳如仪其实被我派去了山东，协助东西厂办事，眼下还没有回来。”
“你……刚还说你稳妥了呢，你这么能把人派出去打打杀杀的？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照儿啊，她可是在礼部登记造册过的……”
“母后放心，柳如仪学过些拳脚功夫，身边又有东西厂的高手保护，不会有意外的。不过这事，儿臣确实欠缺考虑，以后不会了。”
“你啊！”
张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朱厚照一眼，过后又说道：“你立即差人把她喊回来吧。这件事虽然怪你，但经历过那种怪事的人，难免有其他的心思，若是一去不回，我皇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儿臣明白，过些时日，儿臣就带着她来给母后请安。”
“不要糊弄母后，山东距离这儿也不远，算上你派人的时间，一来一回也就四五日，这事你不要拖，一会儿回去了就办。”
“是，儿臣知道了。”
“好了，让你这么一打岔，我倒是把正事忘记了，我已经派人通知过礼部了，礼部那边也选定了吉庆的日子。等到祭祀结束，你也该进行大婚了，到时候，那如意给谁你可要做到心里有底。”
“母后，儿臣今天主要就是为了这事来的，眼下外库空虚，儿臣觉得，这大婚还是推迟一些才行。”
“外库空虚？”
张太后皱了下眉头，随即冷哼一声道：“韩文天竟然敢拿外库说事，简直是大逆不道，难道他不知道，皇帝立后事关国本吗？可恨，他这分明就是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