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二选一难题
“母后冤枉韩尚书了，大婚延后其实是儿臣的主意。”
看到张太后气得不行，朱厚照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这事可不能让韩文天背锅，不过一时三刻就能被戳穿，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是你的主意？”
张太后的脸上的怒色微微一滞，追问道。
“的确是儿臣的注意，母后有所不知，这外库目前只有1600万的银子，这场大婚预计的用度就得750万两。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朝廷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儿臣……”
“照儿，你是因为这样，才想延后婚期吗？”不等朱厚照说完，张太后就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母后，儿臣既然是一国之君，应当为国家大事做一些牺牲，不然心里也会不安。所以……”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用说了，外库拿不出钱来没事，大婚的钱由内库出。母后记得，内库里的银子，也有上千万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大婚照旧。你要是实在心疼钱，母后就算变卖首饰，去找娘家借，也给你凑齐了。”
朱厚照突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是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
“那，就从内库出吧。”
朱厚照几乎是咬着牙答应的，当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攥着私房钱不撒手，让当母亲的张口和别人借钱？
“嗯，那就这么定了。”
见朱厚照一脸无奈的样子，张太后不禁轻笑了一声，眼神都有些得意了。看她这样，朱厚照哪儿还不知道，自己几次三番的推诿，早就被看穿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花了银子就算了，关键是事情还没做成。
朱厚照几乎是黑着脸走出万寿宫的，惹得同他一道出来的张柔儿嬉笑不已。
“笑得这么灿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你以为呢，姑母聪明着你，她早就看出你的心思来了。”张柔儿小脸一扬，眼中都是得意。
“那你不早点提醒我，害得我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
“柔儿给你使眼色了，你自己没看到，不能怪柔儿……”张柔儿撅了噘嘴，摆出一副委屈了模样来。朱厚照也不知道，她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倒也没有真责怪。
“朕想出宫转转，你要不要一起去？”
“别出去了吧，姑母知道了，又要生气了！”听到能出宫，张柔儿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换了态度。
“为什么说又？”
朱厚照皱了下眉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之前出宫几次，姑母都知道，只是我……姑母没同你讲而已。”
“你怎么劝的？”
朱厚照随口问道，眼神却有些怪异。
“我就说你太辛苦，出去散散……啊，皇帝哥哥，你太坏了，套柔儿话。”
“走，今天皇帝哥哥陪你去逛街。”
朱厚照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说完，他就拽着少女朝着奉天门的方向行去。
话套出来了以后，朱厚照大概是想清楚了一些关窍。不出意外，他几次出宫都有人报给了张太后，张太后按理说会生怒的，不过被张柔儿劝住了。
皇帝偷偷出宫，本就不是正当的事情。
大臣们来劝说，他还能发一通火，堵上所有人的嘴。但张太后不一样，她要是开了口，朱厚照大概率要听。所以说，张柔儿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最让他感动的是，张柔儿没有借机说坏话，不然按照前世那些宫廷剧的套路。她大可以在太后面前说一些柳清莹的坏话，那样一来，柳清莹就会惹怒太后，张柔儿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摘掉这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柔儿，你想当皇后吗？”
走了一会儿后，朱厚照突然停下脚步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开口问道。
“柔儿……柔儿当不了皇后。”
张柔儿说完，眼圈突然红了，片刻时间，眸间就有了水雾，看上去很是委屈。
“为何当不了。”
“柔儿不想说这个，皇帝哥哥，你别问了。”
张柔儿摇了摇头，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过，少女这番慌乱的举动，让朱厚照心里有些发疼了。想来，是张太后和她说过一些什么吧。
“傻丫头，谁说你当不了了，是母后吗？让我猜猜啊，她肯定是说你太笨了，所以当不了皇后，是不是？”
“你才笨，姑母不是……你又欺负我，我不想理你了。”张柔儿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一时间气得直跺脚。
朱厚照见她这娇俏的模样，也是有些乐了，凑近了安慰了半晌，方才把这事揭了过去。
立后之事，已经成了定局！
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此时已经摆在了朱厚照面前。
张太后也许是真的否定了张柔儿，但朱厚照自己心里，同样有判断。
从合适的角度而言，张柔儿也罢，柳清莹也好，都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但凡是后宫，定会出现一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来，没有一定的手腕，是无法镇住后宫的。所谓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就是这个缘故。
后宫稳定了，皇帝才能安心处理朝政之事。张太后有这种想法，倒是无可厚非。
不过。
朱厚照觉得自己不需要考虑这一点，因为在他的计划中，自己的后宫，不至于出现一堆莺莺燕燕的女人，那也不是他的追求。
人生苦短，他更希望得一二真心伴侣，而非佳丽三千，最后累死在床榻上。如此，他也算摆脱了孤家寡人的命运。
该选谁呢？
这是个大问题。
朱厚照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无疑是个苦恼的问题。皇后和嫔妃，就相当于民间的正室和小妾……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出奉天门前，朱厚照又喊了几个金吾卫过来，让他们换了着装，暗地里保护。这时候朱厚照又怀念起雨化田了，好在，后者已经往京城赶了。
朱厚照今日出宫，并非是完全的游玩。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看张纶那边的事情。地址的话，张纶早些时候就告诉过他，倒也不担心寻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