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岳和浥青并立在墨故知两侧,一绿一蓝,威压节节攀升。
墨故知将掉落的发丝挽在耳后,看着灵舰上空矗立的几个黑影,朗声开口,“各位从何而来,打算干点什么啊?”
不着调的语气像是在问劫匪劫财还是劫色。
可惜,看样子劫匪既不要财也不要色。
为首的黑影戴着一个金色面具,上头雕刻着墨故知看不懂的图案,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释放灵力威压。
“原来是要命啊。”墨故知垂眸冷笑,浑身灵力释放,“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木杀,飓风!”
金丹大圆满的威压横冲直撞,黑衣人抵挡之际,疾风骤起,发出刺耳的尖啸。
浥青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震颤,走出船舱就看见灵舰外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它们围成一个圆,将灵舰和黑衣人们困在其中。
弗唯手握两柄月牙斧,看着眼前景象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搞得鬼。
“让尘,回防御罩里,你小师叔要发群招!”
这种敌我不分的招式,不用猜就知道是清宁师叔教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归一宗也会耍花招?”
船头穿青衣的男人语调诡异,和弗唯对打的时候就像没有骨头的爬虫捉摸不透。
“确实是花招。”
弗唯和让尘立在船头,眼神不禁带了点同情。
“落!”
墨故知的声音从船尾传来,霎那间,将灵舰围得密不透风的“树叶墙”裹挟着灵力带着破空之势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夏日冰雹打在防御罩上,青衣人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一层淡淡的金光在周身涌起,抵御着雨点般的飞叶。
墨故知这边的黑衣人们并不好受,精锐部队几乎去围攻弗唯了,除了那个带金色面具的,其余不过是臭鱼烂虾。
“嗤——”数个黑衣人的身体被叶刃划出数不清的血痕,温热的血液飞溅过来,被防御罩挡住。
血色的花瓣纷纷从灵舰上空落下,如同廊下观雨,墨故知仰头欣赏这场无声的杀戮。
“还、还挺好看。”寻岳学着小师叔的样子抬头,绿色的光芒无限缠绕,配合着血色滴落竟然有几分妖冶的美感。
墨故知赏着景,笑呵呵道,“好看就多看会,一会该你上了。”
“昂昂。”等会,不对,寻岳眨巴着那双狗狗眼,“这都血肉横飞了,我上去干啥?趁火打劫啊?”
墨故知示意寻岳低头,五只攥拳给了他一个脑瓜嘣,“那是十个筑基混着金丹,怎么可能团灭?”
寻岳摸了摸脑袋,感觉鼓了个大包,“那我和余欢也打不过啊。”
墨故知恨铁不成钢地想再打一下,结果发现够不着。
“你和浥青都是远攻,余欢在里面操纵阵法,你非出去跟他们硬碰硬干嘛?!”
“哦。”寻岳委屈巴巴拿着弓,手中凝聚出数十支灵箭,转身之际脸色骤变,“看看你爷爷的火箭吧,呦吼。”
墨故知操纵神舟向船头行去,浥青见状问道,“小师叔,你去哪?”
墨故知从容摆手,“我灵力耗尽了,去看看你师父,你们加油。”
弗唯那边两柄月牙斧骤然脱手,接着宛若游龙,带着气吞山河之势,穿过无尽血色,直奔那青衣人而去。
“哎呀呀。”青衣人飞身闪避,“不愧是归一宗,吓死人了呢。”
说罢他袖袍翻飞,在不断落下的血雨中手中浮现一面镜子。
“看样子凭借人数是不行了。”
青衣人将灵力灌入镜子中,天上倏尔射下一道光柱,里面隐约闪动的力量让一边的须怀玉心口一疼。
【警告,警告,外界之力侵入,请宿主做好准备。】
墨故知识海中叫嚣着刺耳的鸣叫,整个人像浑身过了遍电流止不住颤抖。
她看到船头的须怀玉捂着心口表情痛苦,手中的幽冥剑隐隐冒出黑气。
“靠!”那个完成任务后打算看热闹的人飞一般冲到须怀玉身边,皱着眉头,面色凝重。
“他大爷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墨故知在识海里不住呼唤系统,可自从警报发出后系统再也没有回音,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系统消失了。
墨故知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随着上空光柱的波动,须怀玉的眼睛逐渐漫上一层血雾。
透过防御罩,墨故知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可忽视的威压。
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墨故知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溢出血来。
混蛋,这具身体的反应怎么这么强,墨故知在心底暗骂。
可此时她已顾不得自已,须怀玉的眼睛几乎已经被血色覆盖,整个人隐隐有失控之态。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外界之力?那光柱总不能是上界的力量吧。
等会儿,墨故知突然想到剧本开头,须怀玉他大爷是上界的帝君转世!
“我算知道那玩意怎么那么诡异了。”
墨故知捂着心脏,从嘴角溢出鲜血变成开始涌出鲜血,“怀玉啊,看来你在上面不怎么受欢迎呢。”
周围的黑衣人因为承受不住神力的威压皆扭曲变形,化为灰烬。
浥青和寻岳互相搀扶着找到墨故知,此刻他们的身体受到的影响最大,要不是渡山设下的灵力罩,灵舰上就要上演无人生还了。
“别过来,去船舱里,让余欢打开船舱的七曜阵!”
“可是······”
“别可是了,快进去!”
浥青撑着已经没力气的寻岳,“我们走,别给小师叔添乱。”
墨故知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清宁那个恶作剧此刻却成了最坚固的堡垒。
在七曜阵下,天地之气被改变,里面的气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
墨故知咬着牙用尽全力给了须怀玉一巴掌,见那人愣住了片刻,眼睛中闪现出片刻茫然,赶紧再接再厉又给了一个。
“小师叔······”须怀玉嘴唇蠕动,“你打我干嘛?”
见须怀玉恢复神智,但眼中血色仍未散去。
墨故知掏吧掏吧储物戒找出个药瓶,扔给他,“拿着这个进船舱里,进去就吃了,听见没有?”
那人接过药瓶点点头,整个人还有些呆愣。
墨故知见状不放心又嘱咐一句,“抽自已嘴巴子会吧?”
那人点点头。
“一路抽过去,默念自已是归一宗的须怀玉。”
此时的须怀玉宛若一具傀儡,而控制他的人从天上的力量转成了墨故知。
他一手拿着药瓶,一手听话地抽自已,一路啪啪地向船舱走去。
“换着面抽,到时候不对称!”
墨故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须怀玉立马换了个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墨故知捏着眉心,一边吐血一边叹气。
弗唯和让尘的情况也不太好,他们围在青衣人周身收到的威压最强。
两柄月牙斧再次破空而出宛若猛虎下山,杀气凌冽,平日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控着月牙斧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劈向正在蓄力的青衣人。
青衣人飞身闪避,手腕处的图案一闪而过。
墨故知定睛一看,那是一只盘旋的蛟龙。
她来不及思索,只见让尘待其身后多时,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亮影,空中雷电闪烁,万钧雷霆随刀劈下。
“真不愧是归一宗。”青衣人身上迸发出的力量将攻击悉数回弹,“要是平常我真是死无全尸啊。”
诡异的面具之下发出嘶嘶的笑声,透着明显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