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江家人借了村长家的牛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镇上。
江岁安和季母还有季老太太坐在一起,三人身上还盖着一条旧棉被,车里还有季父和季大伯,赶车的是性格比较外向些的季二郎。
江岁安觉得自已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她真的想下去走,不仅暖和还能锻炼身体,只是一大车人她一个人又不好特殊,毕竟牛车比她走路要快些。
摇摇晃晃好容易到了二姑家,季二郎忙停车将牛系到门口的大树旁,季父扶着季老太太下了牛车,后面的众人都跟着陆续走下来。江岁安下车后多走了几步,觉得人清醒多了,幸好没有像坐花轿那样呕吐,不然可就丢人丢到外面来了。
二姑家的房子是有些年代的青砖瓦房,看上去比江家条件要好,不过因为在镇子边上,靠着祖传的手艺吃饭,没有多少田地,家里一大家子都指望着卖豆腐营生,这次出事一下子就断了主要经济来源,光靠家底也撑不了多久。
季二郎上前敲了敲有些陈旧的木门,没多久,满脸憔悴头发凌乱的二姑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众人,眼睛酸涩,口音发颤道:“娘,你怎么也来了,大哥,不是让你回去别瞎说吗?”
身后的许香云也是挽着衣袖出来跟众人一一打了个招呼,二姑看到江岁安也上门了,想到自已现在的模样,觉得在一个小辈面前有点不自在。
季老太太看到大冷天的,女儿袖子卷起到手腕上面好大一截,双手还湿哒哒的,几天没见,脸上都没了光,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板着脸骂道:“江冬梅,你出息了,都做奶奶的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这么杵着做什么,让我们一大帮人在门口喝风啊!”
许香云忙上前扶着季老太太往屋里走,江岁安也跟在人群后面进了门,进去后看到地上两个大木盆盆子里堆满了衣服,季老太太看到也没作声,心知女儿和外孙女在帮人洗衣服赚银子,心里终归不好受。
二姑把众人迎到堂屋,忙和女儿又去给大伙端来热水,江岁安双手接过茶碗,轻声道谢,二姑忙招呼她坐下。
“青松他们都去码头卸货了?”季老太太把女儿拉到自已跟前坐下开口道。
“嗯,现在豆腐不让做了,一大家子总不能坐吃山空,成仁还没有成婚,香云将来出嫁也得要嫁妆不是。”二姑蹙着眉头忧心忡忡道。
“二姑,码头现在应该也不好找事吧?”季二郎听着二姑的话忙开口问道。
“嗯,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干,不在那里待着万一要人就轮不上他们。”二姑也叹气道。
“这次真的分家了?怎么分的?”季老太太再次确认的问她。
二姑苦笑了一下:“娘,这次是真的分了,公公婆婆她们跟着大哥家,我们住的房子还分了六两银子,外加那间做豆腐的房子和物什。”
“这个老婆子真是心狠,你们一家子天天起早贪黑的做豆腐,供着他大孙子读书,明明是他大儿子惹出来的事,到头来六两银子就把你们打发了!”季老太太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过去找那许婆子吵一架。
“娘,您也别气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勤快些,日子总会过下去的!”二姑看着气的发抖的娘忙出声安慰她,许香云还给季老太太用手顺了顺气。
季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我们过来,是安丫头说她会用豆子教你们做新的吃食,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强许多!”
“什么,用豆子做新的吃食?”二姑听到立马转头看向江岁安,激动的过去抓住她的手,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三郎媳妇,你真的要教我们做新吃食?”
江岁安点点头:“二姑,是真的!”
“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二姑得到肯定的答案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里立马迸发出光亮:“香云现在就去叫你爹回来!”
“二姑,我去码头叫他们回来!”季二郎立马接过话,对香云摇了摇头,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三表嫂,豆子除了豆腐和豆干还能做什么吃食啊?”许香云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知道的有三种,千张,豆腐皮和腐竹,不过这个对你们做惯豆腐的人来说很简单。”
“你说的这几样我们一个都没听说过,味道比豆腐还好吗?”
“嗯,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今天估计做不成了,因为黄豆要浸泡,明日可以试着做做看,味道每个人都因人而异,不过我想应该能卖的出去?”这些可是现代常见的豆制品,是经过市场检验的,江岁安自信的想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没多久两人便熟稔起来,一刻钟后许青松带着两个儿子和季二郎一起回了家,看得出许家父子三人很是激动。
大伙见面相互打招呼后,江岁安便直接把几种豆制品的法子一一告知,听的许家几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些都这么简单,若不是没有泡黄豆,他们恨不得当场就做起来。
辛苦怕什么,他们都做了多少年了,耐心也不缺,只要能做成,他们就可以彻底摆脱掉现在等着被人临时雇佣,还要看人脸色的现状。江岁安的这些方子对他们而言就是及时雨,一时间许家人对她都感激涕零,说赚到钱也一定要给江岁安一份。
江岁安推脱了半天,最后才以江家人什么时候吃豆制品都不要钱才结束这个话题。
江岁安还告诉他们,豆腐皮和腐竹都是干货,根本不怕卖不掉会浪费,还可以卖到很远的地方去,也不用每日那么辛苦奔走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