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安啊,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介绍过了。”长安依旧一脸的无赖,似乎看傻子一样看着顾里。
长安那一副表情,让顾里都开始恍惚,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长安姑娘,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信任吗?”
“是啊,所以,你为何而来啊?”长安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但身体不允许她生龙活虎的一跃而起,只得顺势侧躺着,抬头望向顾里。
而在顾里眼中,只见地上的女人像一条美人鱼一样侧卧在地,一只手还有意无意的摸一下自己的腰线,这一幕让顾里顿时觉得耳根子又开始发热了。
该死!
长安看着顾里背对着自己,嘴里喃喃有词。
“喂!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罢了,好歹扶我起来吧?不愿意扶我也就算了,你不至于转过身背着我……诅咒我?”
顾里听到身后的女子喋喋不休的开始吐槽自己,内心一阵烦躁,转过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丢在石床山,“赶紧疗伤!”
长安一脸花痴的看着顾里,极尽讨好的笑着说道:“要不我帮你治病,你跟我说实话?”
说完这句话,顾里骤然转过身来,“当真?”
“当真!”
“我身上是旧疾,你又不懂医术。”
“哎呀,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啊?不是信任吗?”长安现学现卖,将顾里的话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
顾里一时语塞,想自己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怎么到了这个奇怪的寨子里,遇到这个奇怪的女人,总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这时,更让顾里意外的是,长安乖巧盘腿坐在石床山,从自己怀里竟然掏出来一封信,缓缓展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不是顾里写的欠条,又是什么!
“你还随身带着?”
“不然呢?顾公子赠与小女的书信,可不得时刻贴身放着,无事便拿出来赏阅一番?”长安笑的甜蜜,似是手里拿着情人发来的情书一般。
见状,顾里竟然做出了自己都没想过的事情,上床抢信!
“你要么好好放着,要么我帮你保管!”
“不!要!”
话音未落,只听“嘶啦”一下,那封信在二人手中一撕两半。
二人看着各自手中的一半信件,一起懵了,长安嘴角一咧,居然痛哭出声,“天呐!你居然当面撕毁欠条,天理何在啊!”
顾里:“……”
“欺负人啊!呜呜呜……”
“别哭!别哭了!”顾里手忙脚乱,“给你!”
谁知道长安看了顾里慌忙塞到自己手里的信纸,哭得更厉害了,“欺负我,哇哇哇哇……”
“别哭了!”顾里第一次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滑铁卢,谁来救救他!“再哭我就把你毒哑!”
有一次在路边看到有个孩子哭闹不听话,家中大人似乎就在出言吓唬一声,便止住了哭声。用在女人身上,应该也可以吧。
顾里身边的女子无一不对自己谄媚欢笑,何曾想过自己也有发愁女子痛哭的一刻。
看着顾里凶神恶煞的表情,长安似是被吓住了,抿着嘴,瞪着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顾里看着她,忽然内心有一种理亏,甚至是愧疚感!
这个女人,真的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啊。
顾里开始想着,在这个破地方撕碎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
从自己脖子上一把揪下一枚玉佩,顾里咬牙切齿的说道:“赔给你!再哭我就把你眼睛也弄瞎!”
长安接过玉佩,左看右看,摸了又摸,最后兴高采烈的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委屈的模样,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哎呦,都是自己人,怎么总想着毒害我,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早点拿出来,不就一点事都没有了吗?”
顾里很确定,自己被坑了!
经过二人一番闹腾,顾里忽然觉得自己被坑的好像不只是一块玉佩。“你伤好了?”
顾里此言一出,便看到刚才还偷着乐的长安忽然捂紧胸口,小脸皱成一团,“哎呦……”
顾里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起身到石室四周查看起来。
“别看了,你也过来坐着!”长安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石床。
顾里看着长安,绷带已经被血浸透,隐约浸出一片血红色,“长安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请自重!”
看着顾里终于被自己逗得恼羞成怒,长安笑的直喘气,“不是说了,给你治病换你一句实话吗?”
顾里心中存疑,想着这女子一直都没个正经,什么时候是在逗自己什么时候是在讲真话,还真有些分不清了。
“过来,坐下,跟着我做。”长安再次拍了拍身侧的石床。
顾里心下一横,想着她也不能耍什么花招,便学着她的样子坐上石床。
长安开始调息运气,嘴里开始慢慢的将运气的法则吐露出来,顾里开始还有些疑虑,但随着长安的指令运转了两个周天,感觉身子果然舒坦了许多。于是,便沉下心来,一同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顾里收敛气息,通体舒畅,似乎一开始那彻骨的冰寒也适应了起来。
“长安姑娘,你可好些了?”
长安却迟迟不作声了。
半晌,顾里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快冻僵,便起身活动活动,想到她还带着伤,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不冷吗?时间久了,这寒床也会伤及身体,欲速则不达啊。”
依旧没有回答。
顾里看向长安,她依旧乖巧的垂首坐着,却少了一丝活人的气息。不禁有点吃惊,便伸手抚上了长安的肩膀。谁知她的身上冷得可怕,似已经冻僵甚至是结了冰。
“喂,长安!”
“我是伤在胸口,又不是聋了。”长安虽在笑,声音却无比虚弱。
“还有力气顶嘴,看来,你的伤是不疼了。”
“疼!疼得要死!可是说出来会不疼吗?或者,你心疼我?”
顾里从未见过脸皮比她还要厚的女子,礼义廉耻已经不要求她了,但是基本做人的脸皮也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