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封呈没多废话,我下了车,心知肚明,他这场赌局若是输了,便会出手帮我的妹妹烟云月寻找肾源。
想到这,我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地,回到家后,自个儿开了瓶红酒,借酒入眠,打算先把烦恼抛到脑后。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硬生生把我从梦乡拽回了残酷的现实。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又混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红酒杯差点滑落。
夜色中,我驱车狂飙,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光带,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护士的每一句话:“谈云月小姐……尝试服用过量药物……请务必尽快赶来……”
我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疼痛难忍。
抵达医院,我冲进病房,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呼吸一滞。
云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氧气罩下,那张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脸此时显得格外脆弱。
“医生,她怎么样了?”我抓住迎面走来的主治医师,声音颤抖。
“我们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需要密切观察。”医生的专业术语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泪水无声滑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有为她找到合适的肾源,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屏幕显示着阎封呈的名字。
我按下接听键,声音干涩颤抖的说了声喂。
阎封呈顿了顿才出声。
“出什么事情了吗?”
明明知道不应该再向之前那样依赖他,但是听见阎封呈的声音,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痛哭出声。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定要帮我妹妹找到肾源。”
我强压着哭意,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都如同针扎。
自责和恐惧如同潮水般把我席卷。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强迫自己从震惊和自责中抽离出来,去思考那个让我心如刀绞的问题。
云月,为什么会选择这条绝路?
正当我沉浸在自我折磨的思绪中,抢救室的大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出来,“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她的身体更虚弱了,三天之内必须进行肾脏移植,否则依旧危在旦夕。”
听见这话,我只觉得双腿发软。
哐当!
一个护士打翻了手端着的器械盘,手忙脚乱的蹲下收拾。
我虚弱的抬起头盯着她。
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赵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我妹妹下手!”
我上前一步,猛地拉着护士的手质问。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护士惊恐的看着我反驳。
“我了解我妹妹,她绝对不会抛下我选择自杀!你否认也没关系,我现在就报警!”
看我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护士一下就慌了。
“对不起,她说她是你的大学同学,是想帮帮你!她只是和我说让我给换一种让人精神更充沛的药,就给我100万!那个药对身体没什么害处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会自杀!”
其他的医生护士,都被这话吓得面色发白。
我看着一边哭一边求饶的护士,脑子空白了一瞬。
赵桥竟然公然怂恿人给我妹妹换药!
手段如此直白不加掩饰,就是算准了就算我知道真相报警。
有阎封呈在,警察也不会抓她!
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将云月从我身边带走!
就算是死神也不可以!
我心急如焚,一路狂奔到阎封呈的宅邸。
没想到这个时间阎封呈家里的灯都还亮着。
大门是敞开着的,佣人给我开了门。
阎封呈就坐在别墅一楼的客厅,仿佛是在等人。
看见他,我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
泪眼婆娑地开口,“阿呈,当初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在缅北过得不容易,我愿意赎罪,只要你能救我妹妹,我用命偿还都行。”
我像只狗一样卑微地跪在他脚边。
阎封呈猛地把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拽起,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他是咆哮着质问我:“原来,你也有心?你也会在乎人?”
我踉跄几步,稳住身形,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我曾狠心离开,却又在危难关头不得不求助的男人。
医院的消毒水味似乎还残留在我的衣襟,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虚浮而不真实。
阎封呈的眼神如同深渊,既深邃又复杂,里面藏着怒火,也埋着难以名状的哀伤。
“别再叫我阿呈。”他的声音低沉,却穿透力极强,“我不需要你偿命,你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现在的价值。”
我抿紧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这一刻,我所有的骄傲都不再重要,我只想救云月。
“阎封呈,我承认我自私,但云月是无辜的,她还太年轻,不该承受这些。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有。”我的声音里夹杂着绝望与期盼。
他沉默了几秒后,掷地有声地开口,“我会安排,但谈云月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天意了。”
我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连声道谢。
离开阎家别墅,夜色已深,凉风拂面,我寻回了一些理智。
接下来的两天,只要有时间,我都守在医院。
第三天一早,有医生拿着报告来了。
“谈女士,我们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匹配度非常高,手术准备已经开始,时间紧迫,请您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