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诉凡好像浮在幽暗的空间之中,这景象好像他小时候也有过,虚空中浮现出很多他熟悉的面孔,母亲、父亲、林霖、陈都灵……
“看来小女倒是倾心于你……”
他猛然醒过来,发现自已身处一片沼泽之中,他挣扎的爬起来,周围下着濛濛细雨,他隐约看到迷雾中有一行穿着修道服那样长袍的人走过来,他却意外的没有紧张,他看着那群奇怪的人一边行着奇怪的礼一边路过了高诉凡,他在想这群人随便一个放到外面都很吓人吧,看上去像活死人,但是那个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高诉凡踉踉跄跄的走在这泥泞的土地上,他看向上空,一片迷蒙,没有半点方向感,而且他发现自已身上竟然已经没有灵力了,刚恢复的一点灵力却被这个空间抽走一些,导致他灵力恢复的特别慢。
他努力的回忆着这一切,在黑洞里的时候好像在被海浪席卷着一般,在浪里翻滚,不时的砸在水面就好像撞到钢板一般疼痛,不过当他想到把高灵珊交给余意时便舒了口气,余意给他莫名的安全感让他在这时候对余意产生了一丝情愫。
他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他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是锁妖塔第几层,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看有没有出口。
不一会他走到了一片墓地,这片墓地已经残破不堪,几乎的墓碑都已经残破不已,他想转头走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站住!”
高诉凡回过头,他看了一下四周,没人,以为自已幻听了,然后又转头回去准备离开。
“错!不是那个方向!”
高诉凡朝着墓地深处走去。
“这里!”
他站在那看着其中一块地。
“挖呀!干嘛呢?搁那哀悼呢!”
高诉凡开始动手挖地,他挖了一会,结果挖出一张嘴了,他以为没有挖全,就继续挖。
“挖好了,挖好了,干嘛呢这是,你这孩子真不聪明!”
高诉凡就看到一张嘴在那儿叽里呱啦的叫唤,他看了看四周,这个诡异的地方,于是问道:“前辈这是哪?”
这张嘴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这个人完全就是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背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箭筒,像极了暗黑里面的装备那种。
这人自言自语道:“还好有张嘴。”他看了一下高诉凡问道:“今年是哪年?”
“圣元年1216年。”
“哦,原来我死了有四五百年了。”
高诉凡吓了一下:“你是人是鬼?”
“哦,不好意思,确切的说我应该是沉睡了四五百年,走吧。”他说着就开始走。
“去哪?”
“出去呀!”
“哦哦!”高诉凡急忙跟上:“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我叫马明博。”
“马前辈!”
突然这个马明博看到一根草便蹲了下去,“哎呀,我的陈老师!你的坟头上怎么就一根草了呀!”
高诉凡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坟墓,虽然前面马明博的坟破败不堪,但是至少还有个样子,而这个陈老师埋的地方就一根草。
“让你当时不听我马老师的,去买个期坟,好了吧,烂尾了吧,现在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了,呵。”
高诉凡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嘲笑,好像马明博不是真的在惋惜陈老师的坟墓,而只是在证明自已看法的准确性。
然后他们便上路了。
“所以啊,买坟的时候不能仅仅只看地段,还要综合考察开发商的实力,你比方说,我那个坟,就是一个现坟,看,坟买的好就能复活!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马明博自顾自的说着。
他还给高诉凡解释了什么是期坟,然后高诉凡问道:“前辈,我想问刚刚你的坟为什么那么小,好像只能装一张嘴,我找了好久。”
“错!是我的嘴刚好可以装进去!就这么跟你说,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坟公摊面积那么大,我本来买的是两米乘两米的,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这……摊的也太多了吧。”
“但是也不亏,你看陈老师就烂尾了,虽然我现在苏醒实力大减,只剩下这张嘴的实力,也就逆灵境六阶吧,至少醒过来了嘛。”
一张嘴都能有逆灵境六阶,那他以前一定很强吧,高诉凡好奇的问道:“前辈当时什么水平啊。”
“逆灵境七阶!强吧?”马明博对高诉凡挑了一下眉毛。
“合着真就一张嘴啊。”高诉凡心想,他开口问道:“前辈,你们当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反正所有人都喜欢挤到圣邦城来买房子,搞得我们这些人都没有房子住,不知道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没有。”
高诉凡满脸问号,要么是坟要么是房子,看来以前人过的也不怎么样,他又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公墓啊,”马明博答道。
高诉凡感觉这个人好像还没有他了解的多于是说道:“我们应该还是在锁妖塔里,只是不知道是第几层。”
“锁妖塔,哦,对对,好像是现任教皇搞的,他把历代圣殿堂的人的坟墓都罩到了这里面来了。”
“前辈有没有感觉到你的灵力一直在流失,恢复的特别慢。”高诉凡问。
“你们现在都不懂的怎么吸收灵力了吗?”马明博说道。
“吸收灵力。”高诉凡似懂非懂的开始调动周围的灵力然后往体内拉扯,周边的灵力像是旋涡一般涌入高诉凡体内。
这一幕吓坏了马明博,他只是随口一说想要唬住高诉凡让他觉得自已很强,谁知道高诉凡就那么一式就真开始吸收周围的灵力了,要知道在他的知识范畴内,能这样直接吸收天地间灵力的人至少都是灵神境的强者,大多数人还是以炼化灵晶为主。
高诉凡就吸收着灵力直到他突破逆灵境五阶,再吸收下去估计身体就要爆掉了才停下来,他累的坐到了地上对马明博说道:“前辈果然是前辈。”
“你是什么妖怪?”马明博说道。
“嗯?”高诉凡看了一下马明博。
“我是说,这里很多妖怪,你要时刻保持警惕,良好的意识很重要。”
“哦,明白!”
高诉凡这一举动惊动了一个坐在石台上修炼的中年,那个中年好像也沉睡了一段时间,他慢慢的睁开了眼:“还有人能吸收这里的灵力?”说完他就消失了。
高诉凡累的坐在地上休息,马明博看高诉凡这样摇了摇头说道:“你虽然很强,但是对自已能力把握不够,像刚刚这波你就不应该一下吸收这么多灵力。”
高诉凡喘着气点了点头。
“行吧,我去问问看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那群穿着修道服那样长袍的人又在迷雾中出现。
“诶,这群人我认得!整天在那里走来走去,也不去上班,这要好好说一说。”
高诉凡看到马明博朝那群诡异的活死人走去,他赶忙咽下要呼出来的气说道:“前辈,那群人很奇怪,而且我能感受到很危险……”他还没说完,马明博就对着那群人喊道:“喂,你们过来,你们这群人整天无所事事……”
马明博也没说完,那群活死人像见了鬼一样转头就走,虽然突然改变路线有点突兀,但是他们还是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只是加快了脚步。
“喂?现在的小青年怎么都这样,我就是以前说了他们几次,没必要吧,我也是要问路的呀,跑那么快。”
高诉凡听了这番话好像开始意识到这群活死人的苦衷。
“小兄弟,你好!”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高诉凡身边,高诉凡完全就没有感知到,他十分吃惊,因为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项技能就是感知能力,但是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就像原先在魔影山那能瞬间移动的魔物一样,“难道这个人也能瞬间移动?”高诉凡心想。
这个中年人打扮的温文尔雅,那俊美的外貌,如果不是那历尽沧桑的眼神高诉凡就当成二十几岁的青年了。
中年人见高诉凡愣住了随即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高诉凡才理了理思路问着:“前辈是谁?”
“我是圣殿堂的成员,我是在这里历练的,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吧?”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这个人不报姓名可能是不方便吧,”高诉凡心想,此时他的内心还是倾向于相信这个是圣殿堂的而且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于是点点头。
而这时马明博回来了,他看到这个中年于是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要我们帮忙吗?”马明博装着前辈的样子,趾高气扬的说道。
中年人笑了笑,刚刚马明博尴尬问路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你在笑什么?”
“我……”中年人不想让马明博太尴尬就说道:“在下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马明博看到这个笑就很不爽:“错!是开心的事被你想到!”
高诉凡白了一眼马明博,然后跟这个中年人说起来整件事情的由来。
“哇,那群人为什么要针对你呢?”马明博问道。
而中年人看到高诉凡的实力似乎懂了点什么,他说道:“没事,这件事我帮你解决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去。”
“谢谢前辈。”
“不过,我想再看一下你是怎么吸收这里灵力的。”
高诉凡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是他还站了起来开始吸收灵力,中年人眼睛微微眯起了一点,而高诉凡感受到灵力涌入体内,速度飞快,这样下去他该突破逆灵境六阶了,他马上停了下来,五阶没有稳住直接突破六阶他很可能直接暴毙。
“前辈……”高诉凡喘着气。
中年人伸出手示意高诉凡不用说话了,他走到高诉凡身边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出去。”然后看向马明博,马明博不情愿的靠了过去。
高诉凡在这个中年人身上切实的感受到了超越幻灵境的力量,这个中年人用灵力把他们罩了起来,像是在虚空中穿梭一般,马明博虽然也很惊讶,但是他还是忍住没喊出来。
“前辈,刚刚那个是锁妖塔第几层呀?”高诉凡问。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八十层,可能九十层我也没数过。”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余意对着首席主教喊道。
首席主教难得严肃的看着余意,“这件事目前不知谁对谁错,而且别说赛易进了,宁锦他爹好歹也是一名大主教,你说杀就杀?”
余意瞪着首席主教。
这时一个随从过来说道:“教皇大人回来了,他喊您。”
“你等我回来。”说完首席主教就走了。
首席主教到了一处翠竹搭成的木屋。
“来了?”这个教皇正是前面带高诉凡他们出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坐在木桌前用灵力雕刻着扇柄上的花纹。
首席主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女儿今天非要杀了宁主教的儿……”
教皇抬手打断了首席主教的话:“今天掉到锁妖塔高层的那个人就是你之前有跟我说过的少年,名叫高诉凡对吧?”
“对的,你女儿一直缠着要……”
他又一次打断了首席主教的话,很明显他并不太在意他女儿。
“那小子有点意思,他居然能够直接吸收锁妖塔的灵力。”
“什么!”首席主教惊讶的说道。
“对,目前我也不明白什么原因,这个人以后稍微看着点吧,对了,宁主教的儿子,”他喝了口茶:“杀了。”
“你还没听我说整件事呢。”首席主教说道,“而且一个主教的儿子说杀就……”
“依云,这些都不重要,哦,你对宣布说罚他们关禁闭,跟宁魏说他儿子被我杀了,我让他知道事实就已经是恩惠了。”他自始至终没有看首席主教依云一眼,“儿子,他再生一个就是了。”
说完他便让依云离开了,依云想到高诉凡可能对教皇有用,这让他反而觉得高诉凡十分危险,对于高诉凡他完全不在意跟他女儿的关系,只是因为他有用。还让她吩咐对宁锦他们的处罚不外露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太过关注到高诉凡,也在一开始营造出堂中不会对高诉凡很重视的景象,而另一方面可以亲自对高诉凡说实情,让高诉凡觉得这个是一个贵重的恩惠,这种随意而为的心思真是令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