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朦月静静地听完陈倩所说的话后,不禁深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满心疑惑,为何陈倩仅仅是看过照片,就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陈倩真的和绯月村有什么特殊的关联?还有,陈倩口中提到的那个笑容古怪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宛花呢?这一个个问题,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占据了苏朦月的整个大脑,让她的思绪变得纷繁杂乱。
此刻,她心中暗自决定,看来只有等回到绯月村的时候,找宛花好好问问才能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了。
陈倩心里虽仍有些许不安,但还是默默收拾起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物和随身物品后,便走出了宿舍。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向着酒店的方向去了。
苏朦月、郭文和王婷三人目睹陈倩离去,彼此间没有再多交流什么。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洗漱声。三人先后完成洗漱,动作轻缓而机械。一切就绪后,苏朦月伸手关掉了灯,刹那间,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三人各自摸索着爬上了床,床铺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宛花那间略显狭小的屋子里,此刻被众人挤得满满当当的。苏朦月站在屋子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似乎每次自已前来拜访宛花,都会多带一个人过来。
她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对宛花说道:“宛花,你好好回忆一下,曾经有没有把一个误入的小女孩送出村子呢?”
宛花原本平和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迟疑,几乎是在苏朦月话音刚落的瞬间,就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那副笃定的模样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你和她说的不该回到这个村子又是什么意思呢?”苏朦月追问。
“她本就是绯月村的村民,在那场因白发小女孩仪式失败而引发的灾变之中,不幸被发病者残忍杀害。然而奇怪的是,她却并未像其他感染赤目病的人一样病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杀害的那个身体不是她,从灵魂与重生的角度看,也不完全是她。如今的她,实际上是亡灵通过月亮进入亡者世界后,获得新生的存在。”宛花解释着。
苏朦月众人听完后,有点云里雾里的,郭文甚至想问一句,她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被发病者杀害的小女孩是陈倩的前世?”苏朦月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宛花回答。
在结束了陈倩的话题之后,苏朦月紧接着将心中的疑惑转向了“引之音”这件事。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宛花,语气诚恳地询问有关“引之音”的种种情,然而,面对苏朦月的问题,宛花只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这个话题的陌生,显然是什么也不知道。曾经举行镇压赤目病的仪式并没有伴乐,“月侍”和“牢”只需要在她的呢喃下跳起“离人别”便可。
苏朦月想起了催动“失之水”的呢喃,就仿佛是在吟唱着什么,随即便向宛花询问起仪式中呢喃的是什么。
在这寂静的夜里,宛花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带着一种空灵而又幽秘的气息。
“月在叹息,跟随我吧,回想与你生活的故土,月在开启,跟随我吧,穿过奈何回归原点。”她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呢喃声在静谧的夜里久久回荡。苏朦月用手机录下了呢喃吟唱的内容,或许这就是“引之音”。
告别宛花之后,苏朦月三人再次整装待发,向着王婷外公曾经的家进发。
一路上顺风顺水,并没有怨灵跳出来阻碍她们。
最终,苏朦月在被岁月侵蚀得快要垮塌的床下面找到了村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王婷和郭文见状也围了过来。
村志上记录着一条又一条绯月村的事件,苏朦月目的明确的翻找着有关“引之音”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静谧得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苏朦月的眉头越皱越紧,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一旁的郭文和王婷也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她。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只如死物般苍白且毫无血色的手毫无征兆地骤然出现,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那本厚重的村志之上。苏朦月猝不及防,双手猛地一震,险些没能拿稳村志,村志在她手中摇晃了几下,险之又险地才没有掉落地面。苏朦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恐惧,顺着那只手缓缓往上看去。
只见那只手的主人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悬浮在三人的头顶上方,他的身体扭曲变形,脸部五官也因极度的扭曲而显得狰狞恐怖,那模样无疑表明了他怨灵的身份。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他那原本应该满是凶狠残暴的血红眼睛里,此刻竟少了一份寻常的凶狠。
苏朦月思绪急转,当下正想大声呼喊郭文赶紧把“厌心”递过来。就在这时,王婷突然大声喊叫起来:“他好像指着什么。”
苏朦月听闻,赶忙低头看去,果然,那只苍白得如同白骨的手直直地伸出一根手指,正正地指着村志上的某一排文字。那一排文字正是苏朦月正在苦苦寻找的“引之音”,事实证明,宛花呢喃吟唱的内容正是“引之音”的一部分。怨灵此时也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苏朦月还在村志里找到了曾经仪式的其他信息。正如王婷外公所说,这个古老的仪式需要一个“月侍”和三个“牢”,场地则是在之前地下避难所最深处的一个石门前,这扇石门是圆形的,就犹如是一轮满月那样。
此刻,苏朦月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犯难之中。她心里清楚,仪式所需的四个人缺一不可,这是既定的要求,宛花在那间小屋子里,无法走出,根本无法参与到仪式当中来。而眼下,她们三人站在这里,面对这一困境,实在是有些无计可施。
苏朦月也想过让董豫力来充当月侍,跳那支“离人别,归魂来”,可董豫力之前就差点被冤魂害死,而且他本身就与这件事无关。
想来想去,只有陈倩了,她不知道陈倩是否愿意参与。但如果不找陈倩,又该去哪里寻找第四个人呢?时间紧迫,这个难题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苏朦月的心头,让她在原地徘徊踱步,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