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同意推你哥哥下去?”苏朦月问着。
小女孩表情变得失落“他们带我去了渊,下面有一个水潭,他们称水潭里面的水为“失之水”,当我被迫喝下水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仪式结束才会清醒。如果仪式成功了月侍就会被他们抛弃,逐出村子,但是这并不代表结束,月侍出去之后并不能回归正常的生活,月侍每晚睡着之后梦中都会回到这个村子,实际上是真的回到这里,并不是随时都可以结束的梦,月侍本身就是被抛弃的,如果回到这个村子就会被村民们追杀,如果死在了这个村子就是真正的结束了。”
小女孩说完这些话后,瞥了一眼蔽日山。此刻,太阳正高悬在蔽日山之上,仿佛随时都会被山峰吞没,而黄昏也即将悄然降临。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苏朦月,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她轻声说道:“别再发愣了,夜晚很快就要到来,你必须尽快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千万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的踪迹。”
苏朦月听到小女孩的话,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她心中仍然回荡着小女孩刚才讲述的故事,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必须先确保自已的安全。于是,她急忙问道:“哪条路是进入蔽日山最近的路线?”小女孩伸出手指,指向房屋后面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回答道:“就是那条路,它会带你最快到达蔽日山。”苏朦月感激地向小女孩道谢,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小路跑去。当苏朦月消失在小路上时,小女孩缓缓地重新坐了下来。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苏朦月离去的方向,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默默祈祷着:“希望她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终结这一切的苦难与不幸……”
苏朦月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功夫便登上了蔽日山。当她到达山顶时,心中不禁担忧起苏围城是否找到了出口。于是,她一边奔跑着,一边拨通了苏围城的电话:“喂?哥,你找到出口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苏围城焦急而又无奈的声音:“朦月,我被困住了!我到了一楼,但这里根本就没有门啊!”
听到这个消息,苏朦月的心猛地一沉,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安慰道:“别急,你就在古宅里等着吧,我已经知道古宅的具体位置了,马上过去找你。”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继续朝着目标飞奔而去。
当苏朦月站在那座古宅之前时,尽管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座古宅会非常大,但她依旧被眼前这宏伟而古老的建筑所震撼。古宅散发着一种厚重的岁月感,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历史与故事,它庄重而威严地矗立在那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远远望去,古宅犹如一座巍峨的城堡,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此刻,太阳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努力地想要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丝光亮。苏朦月心中有些不安,她不敢再继续逗留,于是毅然决然地推开了那扇发出“吱呀”声响的破旧木门,缓缓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朦月吗?”
苏朦月打开手机的电筒照过去,只见苏围城赤着上身,双手抱胸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她从包里拿出苏围城的衣服递给他,“穿上吧。”
苏围城接过衣服,疑惑地问道:“我的衣服?你哪里来的?”
苏朦月沉默不语,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明明都走到大门口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找不到出口呢?”
苏围城皱起眉头,否认道:“不,刚刚你进来的地方我之前就看过,那只是一堵墙而已。”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苏朦月心里一惊,连忙再次用手电筒照向刚才大门所在的位置。果然,原本应该是大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堵厚实的墙壁,完全看不到任何大门的迹象。
苏朦月紧紧地拉住苏围城的手,脚步匆匆,眼神充满了紧张和焦急。她一边拉着他快步走向楼上的梯子,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从一个白发的小女孩那里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苏围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跟着苏朦月迅速踏上楼梯。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
苏朦月把从小女孩那里获得的信息一股脑的讲述给了苏围城。苏围城一直倾听着苏朦月的讲述,依然眉头紧皱,沉默着没有说话。很明显苏朦月就是这次选中的月侍,而苏围城就是那个牢。
当苏朦月话毕时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顶层,顶层的两边只有古朴的护栏围着,苏朦月来到护栏旁,晚风吹拂过来让人感觉一丝凉爽,不像屋内的阴冷那般。她站在这里,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目光向下望去,山下的村子尽收眼底。与白天所见的荒凉景象不同,此时村子里灯火通明,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大地上。
从这里看去,仿佛能感受到村民们的生活气息,那点点灯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温馨的故事。这种转变让苏朦月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夜晚的村庄会如此充满生机。
“果真,村民们在天黑之后出现了。”她冷冷的说道。
“你会杀死我吗?”苏围城小心的问道。
苏朦月回答他:“不,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们,仪式就进行不了,或者……”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其中一个死了也没有办法进行。”
“可是,按你说的,之前的仪式已经失败了,村民们已经全都变成了发病者,仪式还有进行的必要吗?”苏围城疑惑的问着。
苏朦月听苏围城这么说,陷入了沉思,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进行仪式,赤目不是不能医治只能压制吗?既然村民都已经变成了发病者,那这个仪式继续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是村民的执念还是仪式完成后村民可以恢复正常?
正当苏朦月想得出神之时,一组屏风后面响起的物品落地声打断了她。他们警惕的看向屏风,等到再无其他的动静,苏围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等他再回到苏朦月身边时手里多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苏朦月仔细的看了看,是一面铜镜,难道这个就是小女孩口中说的“厌心”。
苏朦月跑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案台,上面还摆放着铜镜的底座和一个香炉,既然村民们能把这个铜镜供起来,那这个铜镜就是“厌心”没错了。
突然楼梯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着明亮的火光,一群浑身通红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为首的发病者举着火把,用覆盖着深红已经分不清瞳孔和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耳闻不如目见,苏朦月还是被他们的外貌所惊吓到了,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和苏朦月相反,苏围城要平静得多,他把“厌心”交到苏朦月的手里,轻声问道:“这个真的可以镇压住他们?”
苏朦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接过“厌心”。此刻,已有两名发病者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走来,两人皆是一脸狰狞。
苏朦月紧紧握着“厌心”,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她只能紧张地将其举起,用镜面正对着那两个发病者。当镜面映照出其中一名发病者的恐怖模样时,那人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更令人惊讶的是,他那深红色的眼眸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终竟然能够清晰地区分出瞳孔与眼白。他倒在了地上,身体在地板上逐渐的扭曲着,身上的红色慢慢的褪去,随之又慢慢的染上了黑色,当他被黑色完全覆盖时,他如同黑炭碎裂开来,最终化成一摊黑色的粉末。
另一个发病者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幽灵,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它的注意,哪怕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它一步一步朝着苏围城逼近,那机械般的步伐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苏围城见状,瞳孔急剧收缩,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转身往另一边狂奔而去。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恐惧。
然而,那发病者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它的速度看似缓慢,却有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每一步都稳扎稳打,仿佛苏围城是它掌中的猎物,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它的手心。苏围城边跑边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心中满是绝望。他清楚地知道,那些恐怖的发病者就守在楼梯口那里,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墙,拦住了他逃生的希望。他已经陷入了绝境,无论往哪个方向跑,似乎都只是在拖延被抓住的时间。
苏围城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那“怦怦”的心跳声在他耳中如同雷鸣,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不断滚落,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短袖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后背。
终于,他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面前是步步紧逼的发病者。他的目光慌乱地在周围搜寻着,却找不到任何逃脱的路径。难道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才有一线生机吗?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可是,跳下去或许是粉身碎骨,或许是另一种更可怕的死亡。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不知该如何抉择。
苏朦月试图跑过去营救苏围城,但又有一个发病者缓缓向她走来,她只能举着“厌心”,向苏围城靠拢。
为首的发病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又抬起了手臂示意让两个发病者向她靠了过来,因为忌惮“厌心”,他们就隔着一段距离把苏朦月围了起来,让苏朦月无法动弹。
苏围城眼睁睁的看着苏朦月被包围,心急如焚,可他没有空再去担心苏朦月了。发病者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扯着往楼梯口走去,他拼尽全力反抗着发病者,可这一切都是徒劳,发病者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面对他的反抗,发病者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只顾着拉着他往前走,最后他是被发病者拖着走到了为首的发病者面前。
为首的那个发病者再次抬起手臂示意。那些原本围着苏朦月的发病者们,整齐划一地转身,缓缓地朝着队伍走去。它们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黑暗气息的脚印。
空旷的场地中,此时只剩下苏朦月一个人。她纤细的手臂高高举着“厌心”。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早就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每一滴泪水里都倒映着那些发病者离去的身影,以及被它们带走的苏围城——那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她感觉自已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恐惧、悲伤和无助交织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要被这巨大的负面情绪所淹没。
苏朦月心急如焚,发疯般地朝着发病者离去的方向追去。她的双眼因焦急和恐惧而瞪大,眼眶中满是泪水,可视线却被泪水模糊得一片朦胧。她的脚步踉跄而急促,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当她赶到时,周围只有一片死寂,发病者们已经带着苏围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踪迹,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只留下苏朦月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独自承受着绝望。
她的双腿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下子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的“厌心”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是她最后的依靠,也是她和苏围城之间最后的联系。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地抽泣着。此时的她,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挪动。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发病者会知道他们在月蚀殿的顶楼,她甚至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
就这样,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的世界仿佛都与她无关。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意义,她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之中无法自拔。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柔和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是朝阳升起了。金色的光芒逐渐填满了整个空间,可这温暖的阳光却无法穿透她心中那厚厚的阴霾。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随着苏围城一起被黑暗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