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带着灵儿回去,一路无话,灵儿虽然平日一副被家里惯着的大小姐模样,但内里最是听白芷的话。
憋着一肚子话,一句也不敢说,只偷偷瞟了几眼白芷的脸色,跟着回去了。
落落和瑶儿两人终是哭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可也睡不踏实,不知是哪一个,梦到了叶明月,哭着醒了过来,又吵醒了另一个,两个人又坐着哭了一场。
灵儿人是跟着白芷回去了,心却丢在了姐妹处。
愣是等到半夜白芷睡熟,蹑手蹑脚下了床,连鞋也顾不上穿,一溜烟跑回自已小院去了。
她打开门时,姐妹俩正抱在一起默默流泪,她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去抱着她们,三个小姑娘哭做一团。
白芷看着空了一半的床铺叹了口气,她本可以留下来安慰两个姑娘,却故意走了。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语道:“能走过这一遭,也算是见了人生风雨,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只想想今夜,便什么都能受得住了。”
随即又露出一丝微笑,灵儿也没让自已失望,是个好孩子,姐妹的情谊不光是在好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共患难。
天快亮时,灵儿才哄着小姐俩睡着,再也不敢耽误,又偷偷摸摸跑回去了,看着白芷侧身熟睡,轻轻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她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困的要命,又不敢在白芷面前表现出来,强打着精神陪白芷一起用了早饭。
白芷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唤了李妈妈问:“饭送过去了吗?”
“早送过去了,只是两个姑娘都不肯吃。”
“那就由着她们吧。”说罢,白芷就和李妈妈一同出去了,忽又转头对着灵儿说:“你不许管,吃完饭去写两篇字。”
灵儿看着白芷的表情,只敢点了点头。
又装着喝粥,看着白芷和李妈妈走远,一手拿一个点心,又跑去找洛洛和瑶儿。
李妈妈躲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笑着对白芷说:“夫人,小姐又偷跑过去了。”
白芷点了点头,也不在意,说:“我就考验一下她们的姐妹情深吧。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正要给夫人说呢,我们这边的人都细细过了一遍,咱们这边的人都没有问题。”
白芷眉毛微扬,看着李妈妈说:“现在没问题,以后可不一定,打起精神盯着点,可别祸起萧墙。”
“是。”李妈妈眉头紧锁的答道。
灵儿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竟是个有耐心的,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总算哄着洛洛和瑶儿进了一点水米。
安抚好姐妹俩,刚出院门,就遇到了门口站着的白芷。
白芷也不问她,只说:“便在这跪一个时辰,若在偷着进去,就跪两个时辰。”说完留下个小丫头陪灵儿,就自顾自走了。
灵儿也不求饶,就乖乖跪着。
李妈妈在一旁看着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只等着一个时辰过去,赶紧给灵儿上药,没想到灵儿还要进去陪姐妹。
“小姐这是要彻底惹恼夫人吗?”李妈妈一脸担忧。
“李妈妈,母亲只是让我跪一会儿,洛洛姐姐和瑶儿妹妹可是失去了至亲,我此时若为了这么点事就怕了,不管她们了,算什么姐妹?”
听她这么说,李妈妈也不硬拦着,只说了句“晚间跪完了可别哭”就由着她去了。
灵儿一日三趟的去洛洛和瑶儿处,出来就又去白芷处领罚,愣是坚持了三天。
李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了白芷几回,白芷淡淡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这点情谊都全不了,还能对她们有什么指望?”
明知是这个理,李妈妈还是受不了,这三个姑娘太让心疼了。
于是,李妈妈便也溜去了小院,看到洛洛和瑶儿时,自已眼泪也下来了。
这才三天,前两日红润可爱的样子都没了,两个姑娘面黄肌瘦,形容枯槁。
她把两个姑娘抱在怀里哭了一场,安慰了半天,又把这三天灵儿的情形给姑娘们讲了。
“李妈妈我啊,也是打小失了双亲,是夫人的娘,我们老夫人把我带在身边照料着长大的。今儿你们遭了这么大的难,我知道你们心里疼,可是日子还得过,不如细细想想夫人对你们说的话,你们也该看看灵儿,顶着大太阳跪了三天,两位姑娘若是这么只顾着伤心,不管多久,灵儿怕是也要陪着的。”
李妈妈说了一晚上的话,姐妹俩都是一声不吭,最后也只得叹叹气出去了。
只是第二日,小院的门便开了。
姐俩一起出来的,手拉着手。一出门就看见门口跪着的灵儿。
灵儿看着她们自已走出来了,一时高兴,刚想站起来,可奈何腿不听自已的,扑通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落落和瑶儿一人一边,赶紧扶起了灵儿。
姐妹三个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听见信儿的白芷本想等着姑娘们来找自已,可也沉不住气了,走到小院门口,就看见姐妹相亲的一幕,一时内心感慨,站愣在原地。
落落和瑶儿看到白芷,一齐跪了下来,给白芷磕了个头,齐声说道:“白姨,我们想好了。”
“哪条路?”
“第二条。”姐妹俩对视一眼,坚定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