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将少女安置在了自已院子的西厢房,甚至连门口守夜的人都没有留。
少女也已经认清了形势,放弃了无谓的反抗,乖乖进房间休息了。
褚歌则对于白芷留下这个来路不明,身世不明,信息不明的女孩子的行为十分不赞同,于是接连三日,都是一大早就到白芷的正院晃悠。
“彩月,去叫西厢房住的小姐出来吧。”白芷坐在菱花镜前,轻抚头上的玉钗对彩月说道。
褚歌紧绷了几日的脸,终于放松。
那少女来到房中,一看见白芷,心上就不由得升起恐惧。
“多谢姑娘,我儿已无恙。”
少女一脸焦急:“夫人,可以放我走了吗?”
白芷走到她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恍惚间,少女好像看见白芷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彩月已捧着一套衣裙进来了,白芷指了指,对少女道:“岑三娘,你这一身苗疆装扮太过惹眼,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换上再走吧。”
少女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芷笑道:“我早告诉过你,你若不想说,我也能知道,三娘好像并不相信?”
这位岑三娘小脸煞白,半天才小声问:“夫人还知道什么?”
白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放心,出了这个门,只要你不再随便下蛊害人,我是不会找你麻烦的,若你还是一言不合就下毒下蛊的,那三娘与我,定还有再见之日。”
岑三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摆着双手道:“不了不了,我再也不敢了。”
彩月捧着衣服上前,道:“三娘,奴婢替你更衣吧。”
三娘看白芷点了点头,便跟着彩月进了内间。
一会儿再出来时,已是大庆女子的装扮。
岑三娘觉得自已都不会走路了,扭扭捏捏站在原地,听着白芷和褚歌都说好看,才没那么拘谨。
看着她还傻站着,褚歌问道:“不是着急有事吗?怎么又不走了?”
岑三娘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白芷道:“你的那些作案工具就留在这,我替你保管着吧。”
听到这话,岑三娘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夫,夫人......”
“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没些保命的东西也不行。”说着,白芷从岑三娘的瓶瓶罐罐里挑了两瓶,递给她,“就这两个,尽够了。”
看岑三娘还有些不死心,白芷便对褚歌道:“去叫车,还送她去那家客栈。”
又看着岑三娘:“再不走,我可就后悔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说话不算数。”
岑三娘只得跟着褚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已的宝贝离开。
白芷和彩月看她出去了,彩月才俯在白芷耳边道:“夫人,要不要跟着她。”
白芷摇头:“用不着,她跑不出我的手心,就等着她等的人出现就行了。”
一切均已安排妥当,白芷就全身心的投入准备庄景的婚事了。婚期定在九月十二,提前半月白芷就亲自张罗着装船完毕,由庄承宇带着庄景庄青和褚歌去庐陵迎亲。
灵儿和瑶儿自从知道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便坐不住了,两人央求白芷几次,求着白芷给李慕白说说,让她们在庄景成婚期间留在家里观礼,白芷笑着拒绝了她们,让她们自已去请假。
总算她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还留有一丝情面,大方准了三日假。
于是两人每晚修炼回来,都跟在白芷和落落身边帮忙,说是帮忙,主要还是凑热闹。
白芷数着日子,大约还有十天自已的儿媳妇就到了,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就出事了。
皇后派人到侯府宣白芷进宫,白芷接了凤旨,正准备更衣前往时,跟着来的一位小宫女突然低声对白芷说了句:“娘娘让夫人带上药箱。”
白芷一惊,也不及安排家里,便跟着宫人匆匆入宫。
换了宫里马车后,却没有去凤仪宫,而是将她带到了皇帝居住的承明殿。
白芷心中忐忑,直到在殿内见了皇后,白芷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夜皇上突发急症,昏迷不醒。
这等隐秘,白芷本是没机会知道的,但一夜过去,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有一位当初和白芷共同医治过太子的太医想起了白芷,便向皇后进言,希望请白芷入宫,一同斟酌。
皇后握着白芷的手微微发凉,语气焦急道:“你快看看。”
周围满是宫人和太医,白芷只得俯身施礼,跟着那位举荐白芷的太医往内殿走去。
一位中年太监迎了出来,太医忙向太监介绍:“曹内监,这位是勇毅侯夫人,师承李华佗,医术了得,皇后娘娘特请她来与下官一同为皇上看诊。”
这位曹内监立即躬身见礼:“勇毅侯夫人好,奴才带您进去。”
白芷微微颔首,跟着曹内监到了皇帝卧榻旁。
皇帝面容枯槁,双眼紧闭,白芷又向太医问了皇上的脉案,才伸手诊脉。
将两只手都诊完脉,才皱眉道:“皇上这病来的气势汹汹,汤药一时恐不能见效,太医可试过针灸?”
几位太医均摇了摇头,白芷知道他们轻易是不敢给皇帝施针的,便自告奋勇:“与汤药相比,我确更善施针,若几位大人同意,我想先为陛下施针试试。”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点头,最后还是皇后拍了板:“你只管治。”
曹内监便放下了帐帘,让其余人都退在帘外,只留他陪着白芷。
白芷在拿出自已的银针,在曹内监看不见的角度,另一只手偷偷运功,让灵力通过银针注入了皇帝体内。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施针完毕,白芷便收拾好了药箱,也退出帐帘,和几位太医斟酌用药。
待到煎好药,喂皇帝喝下之后,所有人都退在外殿等候,只有皇后和曹内监寸步不离的陪着皇上。
将近一更时分,皇上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白芷并一众太医又匆忙进去。
皇上看见这一屋子人,皱了皱眉,奈何气虚乏力,也说不出话,太医诊完脉后,又请白芷也再诊了一会,都确认皇上确有好转之相,才略略宽心。
因着皇上这病多亏了白芷施针才得以好转,皇后又将白芷留了两日,每日施针一次,直到太医确定汤药即可,不必施针了,才放白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