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听了皇后的话微微一怔,转身想要追问,却被常嬷嬷举手拦在她面前:“皇后娘娘要休息了,美人请回。”
刘美人只得恨恨的带着芮儿离开。
回到自已宫里,芮儿扶刘美人在榻上坐下,方见有泪珠从刘美人眼中滚落。便立即端了茶来,道:“美人莫要生气,好不容易调理好了身体,皇上对美人又这么眷顾,您迟早还会有自已的孩子的。”
刘美人伤心道:“那本宫那可怜的孩子又算什么呢?活该被人害死吗?”
便哭了一会儿,略略平复了心情后,对芮儿道:“去看看,章平可在值,让他找个理由过来。”
芮儿应是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年龄和芮儿差不多的大,二十岁不到的样子,面白无须,眉清目秀。
“奴才叩见美人。”小内侍进门便规矩打欠行礼。
“起来吧。”刘美人微笑对小内侍道,然后给了芮儿一个眼色,芮儿便将寝殿内的宫人打发了出去。
刘美人对小内侍道:“本宫不找你,你便也不知道来本宫这了?”
“奴才不敢,只是年后皇上将千机营交给了勇毅侯,侯爷上任之后,便将整个京都的防务重新做了调整,实在是有点措手不及了。”小内侍恭敬回答。
刘美人面露不耐烦:“南野的人,还没回来吗?”
“还未,说是因为李晟景将军身亡,得处理完再回来。”
刘美人顺势靠在软枕上,点头道:“本宫丧子一事查的如何?”
小内侍依旧是平淡如水的语气:“美人身边的宫人,虽有些是是皇后娘娘指派的,但绝大多数还是内务部分下来的。奴才都细细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刘美人眉毛一挑,说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是本宫身体不好,没能留住孩子?”
小内侍立马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刘美人便也不再看他,闭上眼,摆手道:“你去吧,本宫也乏了,等南野的人回来了,尽快告知本宫。”
“是。”小内侍行礼离去。
“你说这章平的话可信吗?”刘美人眯着眼睛问正在轻轻为她捶腿的芮儿。
芮儿笑道:“是美人赏识他,才让他办事的。他若敢有二心,岂不是断送了自已的前程?况且,云少爷也是不会由着他乱来的。”
刘美人叹气:“云哥哥也是,非要亲自去南野,让我心慌。母亲最近也没有信儿。
“美人不是已经将皇后娘娘的事告诉夫人了吗?”
“我本以为母亲将此事告诉白芷,白芷定会生出疑心,再不济,两人之间的隔阂能再深一点。可这么久了,白芷除了初二进宫谢恩时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动静。
不知是不是我说的太过委婉,反而误事。”
“以勇毅侯夫人的年纪,也是不知道此类术法的,便是查一些时日,也是有的。”
听到芮儿这话,刘美人才安心享受着丫鬟的服侍,不再说话。
褚歌那日看到白芷的状态后,十分担心,便威胁她,如若不听话喝药休养,就告诉落落,白芷一想到落落那个认真的样子就头皮发麻,乖乖休养了几日。
等着庄承宇从庐陵回来时,精神总算好了些。
此次庐陵之行,庄承宇与王家老爷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在了九月。
白芷算着日子,开始着手准备庄景成婚的一应事情。
“大年初二入宫谢恩时,皇后娘娘曾在众命妇面前问过我景儿的婚事,当时我回的是还未定下。没想到侯爷此去如此顺利,婚期又定的这么近。
我还是应该进宫,给皇后娘娘说一声。免得让皇后娘娘多心,毕竟当日几乎全京都的诰命都在,万一有人嚼舌根,让皇后娘娘多心就不好了。”白芷将自已的顾虑说给庄承宇。
庄承宇也觉得白芷顾虑的极是,道:“夫人说得有理。我也已向皇上回禀了此事。孩子们的婚嫁是大事,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出什么纰漏,那我今日就替夫人向宫里递帖子。”
果然当日晚间宫里便传话,准白芷次日入宫觐见皇后娘娘。
次日一早,白芷又再次穿上了她诰命服制,带着重重的冠到了凤仪宫。
因着此次只有白芷一人觐见,皇后便让宫人直接带白芷进寝殿见面。
皇后看见白芷进来,便笑道:“这会也没旁的人,本宫便索性穿的常服,倒是累着你了。”
白芷摸了摸头上的冠道:“娘娘笑话我呢?”
皇后让宫人端了茶点,便只留下常嬷嬷一个侍奉。
白芷便将庄景的婚事一五一十告知了皇后,皇后听后也欢喜,对白芷道:“本宫就说你是有盘算的吧,给孩子找的这门婚事,就连本宫听着都觉得羡慕。”
白芷道:“也是没办法,我们一家武将,京都皇亲贵胄家的小姐哪有愿意的,要是青儿,我也就罢了,可是景儿性格脾气都好,我这个做娘的,不肯死心。就想找个脾气秉性差不多的,这样两个人日子才能和睦不是。”
两人便聊起了各自的孩子,皇后又念叨荣郡王身体一直孱弱,调理这么些年,效果却不明显。
白芷便趁着话头说道:“娘娘别光想着孩子,我看娘娘身体也不是很好。初二那日给娘娘虽按了头,回去还是不太放心。
果然看娘娘脸色还是不好,不如我替娘娘看看吧?”
皇后便笑:“若不让你看,你怕是也不死心。”说着,向白芷伸出了手腕。
白芷诊皇后之脉,发现确有心力交瘁之症,便皱了眉头。
“怎么了?你只管说。”皇后道。
白芷便将病情实话告知皇后。
皇后道:“上回你来,我就给你说了,太医也是这样说的,你偏不信。”
白芷不好意思,笑道:“同行是冤家嘛。”
然后收敛了笑容,看着皇后的眼睛问道:“初二那日在娘娘这里,因着人多,我做的远,但是我隐隐约约曾见娘娘周身有黑雾笼罩。
当日我就想问娘娘,可待众命妇走了,娘娘同我在一起时却丝毫不见。我恐怕是自已没有看真切,便没有问。
但看娘娘这心力交瘁之症总不见好,心里不免怀疑,是否与那黑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