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这边风风火火的整治将军府,在军营的褚歌也是不遑多让。
话说褚歌当日跟着庄承宇急急到了军营,发现庄承宇竟已安排将已经出现疫病症状的将士隔离在一处,又将可能感染疫病的将士隔离在了一处。
他倒不用再浪费时间安排这些,便立即向军医了解军营里目前被传染将士的情况。
待到军医将情况细细说于褚歌时,他心里便略略放松。
庄承宇没有白经历那场瘟疫,当军中三个营都上报了相似病例时,庄承宇立马觉出不对,派了军医去营房诊治。
军医去后,便没有再回大堂,而是立即关了营房门,隔着房门派人禀报了庄承宇。
庄承宇当机立断,将几个营房门都关了,正因为他隔离及时,青羽军才算没有全军覆没。
既占了先机,便要趁热打铁。褚歌立刻组织各营房都支起炉子,按照他的方子熬汤药。
不仅烧了草药,分给兵士们,将军营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熏了一遍。
还准备了药浴包,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至少泡一遍。
内服外敷,褚歌忙的不亦乐乎,一天至少三张单子扔给庄承宇,庄承宇也只能指使采买的将士一遍遍往外跑。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后,庄承宇副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庄承宇斜睨李副官一眼,说道:“有话直说。”
李副官犹豫开口:“军营里突然采买这么多的药材,外边的人,恐怕会揣测。”
他说的外边,当然不是指军营的外边,而是大庆国的外边,就是南野。
这南野以前也是个不肯消停的,被庄承宇摁住打了几次,总算老实了。
但总是隔段时间就跳出来恶心一下人。
庄承宇哼笑一声:“我还能怕他们?”
又捋了捋刚留没几天的胡子,道:“我倒是怕他们眼盲心瞎,不动心思。”
听了这句,副官的眼睛便亮了,给庄承宇抱了个拳。
庄承宇一刻都没有消停,他让人两个时辰就报一次各营的疫病情况,还叫来几个没有感染危险的将领,商议着如何安抚军心,看好门户。又将此事写了奏章,叫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京都。
褚歌整整忙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日,看着各类药包终于制作足够,又跟军医交流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才安心的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便在军营里晃来晃去,庄承宇催他去给军医帮忙,褚歌表示,军医被隔离在营房里,自已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庄承宇的命了。
然后就开始一天三遍的在军营转悠。
庄承宇这边忙的团团转,又放心不下家里的情况,派人回府去看看,来人只回禀:府门未开。
其实,定远府的大门早可以开了,只是白芷觉得柏英的疫病虽好了,但傀儡术还没完全解开,刚好封了府也安静,便想趁此时机给柏英解了傀儡术。
白芷每日依旧以血相引,几日下来,柏英的脸色越来越好,而她自已的脸色则越来越差。
落落看在眼里,在一旁认认真真看着,仔仔细细学着。
在白芷再一次累倒休息的时候,落落便偷偷为柏英治疗。
次日,当白芷终于 缓了过来,准备再次开始治疗时,发觉了异样,便问落落:“你干的?”
因着她这句话毫无情绪,落落心里一紧张,就怕自已帮了倒忙,只敢轻轻点了点头。
白芷惊讶:“你这两天在一旁看会的?”
“嗯。”
真是青出于蓝!
白芷感叹了一下落落的天赋,便正色对落落说道:“我没解过活人傀儡术,这术法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毒。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这术法却抢了人家的灵魂肉身,为了不让人如行尸走肉,偏偏留下一丝意识。
导致身体的主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我怕误伤柏英,不敢太过于强硬的抢夺他的意识,只能这么一点点的水磨工夫,所以格外耗神。”
又将自已所知的傀儡术给落落细细讲了一遍。
落落哪里见过听过这些,只觉得跟听话本子一样,但又看一眼躺在榻上的柏英,嗯,艺术源于生活。
晚间,月明星稀,白芷带着落落在院里树下入定。
一个时辰后,落落睁开眼,看了看身旁的白芷,依旧身姿挺拔的坐定。
她的脸苍白而淡漠,似乎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微风拂过她的脸,带起了几丝碎发,更显得遗世而独立。
看着看着,落落便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白芷时的样子,恍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时间。
不知道娘在哪里?
是不是还活着?
会不会想念女儿?
想着想着,不觉落了泪。
“入定,便是要忘却一切,忘却自身,忘却红尘,只如一粒微尘般感受天地万物,你这样伤情,只会将自已拉入尘世泥淖,何时才会有进益?”白芷眼睛仍未睁开,却好似什么都能看到。
落落赶紧伸手抹了泪,在一旁乖乖闭眼。
这娘俩直到天快亮时,才睁开了眼,白芷温柔的拉起落落的手,一起进屋。
白芷搭了柏英的脉后,又行了一次针,过了一刻,柏英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芷激动的握紧了落落的手:“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他的神智已逐渐恢复”。
落落便赶紧出去热了一碗药,给柏英慢慢喂下,等他睡着,白芷便和落落一起,将屋里打扫了一遍,拿着药草将小院里里外外薰过,把柏英来时穿的衣服和睡过的褥子通通都烧了。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
趁着天气好,白芷烧了一大桶热水,抓着落落洗了一遍,又给她泡了药浴,最后自已沐浴。
待到两人终于收拾齐整,白芷便对落落说道:“开院门吧。”
落落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她太想自已的小姐妹了,这几天一直很担心,就怕那两个调皮鬼再闯出什么祸来,又得受罚了。